nbsp;nbsp;nbsp;nbsp;陈慎之能感觉到钱学福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难以描述。
nbsp;nbsp;nbsp;nbsp;陈慎之看不懂，他觉得钱学福的眼睛在抽筋，好像很难受，但他没搭理对方这茬。
nbsp;nbsp;nbsp;nbsp;陈慎之已经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被大雨掩盖过，但是他足够了解那个东西，所以他还是闻到了。
nbsp;nbsp;nbsp;nbsp;那种味道很像是焚烧过的骨灰和香灰掺在一起，腐朽陈旧，很复杂，陈慎之不太喜欢。
nbsp;nbsp;nbsp;nbsp;除了这种味道，空气中还有血腥味。
nbsp;nbsp;nbsp;nbsp;这一点并不难分辨，只不过瞧着钱学福的表情便知道，他是没闻出来的。
nbsp;nbsp;nbsp;nbsp;他们又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在一个隐蔽处看见仅有半人高的山洞，黑洞洞的，外面散落着玻璃碴子，那东西扎进了钱学福的鞋里，把他给吓了一跳，幸好他的鞋底厚，没扎透。
nbsp;nbsp;nbsp;nbsp;他费力的将碎片从鞋底拔出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不是玻璃碎片，那是镜子碎片，碎镜片成一个三角形，有一角特别尖锐，镜面朝上的时候，能照见钱学福眼下的黑眼圈。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纳闷：“哪来的镜子？”
nbsp;nbsp;nbsp;nbsp;难不成是上山的人掉在这的？
nbsp;nbsp;nbsp;nbsp;陈慎之没有回答钱学福的问题，因为钱学福很快就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他弯下腰来，往洞里面看。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被陈慎之的动作吸引了，他也猫下腰去看，一边看一边问：“它就在这里头吗？”
nbsp;nbsp;nbsp;nbsp;陈慎之说：“我也不确定，这个要进去才知道。”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震惊了：“进去？你是说进到这里面去？”
nbsp;nbsp;nbsp;nbsp;陈慎之点头。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地上，说：“我不想进去。”
nbsp;nbsp;nbsp;nbsp;陈慎之说：“那我自己进去。”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又犹豫了。
nbsp;nbsp;nbsp;nbsp;他很想知道害死他大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他虽然只能依赖陈慎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全然信认对方。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沉默了几秒，然后抹了一把脸，说：“一起进去吧。”
nbsp;nbsp;nbsp;nbsp;这个山洞对于山上生活的动物来说是很宽阔的，但是对成年人来说就有点憋屈，特别是钱学福，钱学福比陈慎之胖，挤在那狭窄的空间里就格外的难受，尤其洞壁不平整，还有很多尖锐的碎石子，钱学福戴着手套往里爬，都觉得难受。
nbsp;nbsp;nbsp;nbsp;而且爬行也是个非常浪费体力的动作，没过一会儿，钱学福就开始喘粗气了。
nbsp;nbsp;nbsp;nbsp;幸好这山洞慢慢变宽了，变高了，陈慎之在前面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站了起来，弯着腰回头跟他说：“前面有很多岔路，跟紧我，别走错了。”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勉强听到了陈慎之的话，他刚要学着陈慎之的动作站起来，忽觉手下沾到了黏腻的东西，触感非常恶心。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还以为自己摸到屎了，因为那东西真的非常臭，臭到他不停的干呕，差点脱力趴在上面。
nbsp;nbsp;nbsp;nbsp;幸好陈慎之拉了他一把，才让他免于真的摔到那上面去。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的眼眶里面有干呕出来的生理性泪水，他恶心的甩手，想把手上沾的东西弄下去。
nbsp;nbsp;nbsp;nbsp;站起来之后，光线莫名好了，他这才看清楚手上的东西，黏糊糊的，是黏连着组织的碎肉，像被牙齿暴力的撕咬过，低下头去，碎肉拖了一路，消失在岔口。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咽了咽口水，问陈慎之：“这……这是什么肉……”
nbsp;nbsp;nbsp;nbsp;陈慎之皱眉：“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腐烂得太久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肉。
nbsp;nbsp;nbsp;nbsp;陈慎之望着三岔口，看不清表情。
nbsp;nbsp;nbsp;nbsp;“它已经开始进食了，恐怕不在洞里了。”
nbsp;nbsp;nbsp;nbsp;钱学福立马怪叫了起来：“不在里面了，那它上哪去了，咱们来晚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不会承认，他的腿肚子已经开始哆嗦了，他这个人的胆子，实在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