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聿柏坐在他旁边，见状主动伸手，拿过他手里揉成一团的毛巾，手上动作很轻地帮他理顺头发，耐心细致地擦着潮湿的发丝。
因为帮忙擦头发，钟斐声靠得很近。他看起来乖顺，指尖偷偷攥紧了向聿柏的衣袖。
他想要和向聿柏提起答应和他谈恋爱的那个承诺，却又觉得在车里不太合适，要确定关系的话，或许需要一个更浪漫的，有纪念意义的场合。
他等了一年还要多，现在到了最后关头，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紧张，担心向聿柏会不会不遵守承诺。
向聿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关心钟斐声身上几乎湿透的衣服。车里温度不低，应该不会感冒，但穿着湿衣服肯定会不舒服。
车里没有可以换的衣服，向聿柏看了看车窗外，他们原本是打算直接去老宅，不过现在的情况，先回距离更近的家里换身衣服会更好。
他出声对司机说了先回家，到了小区外让司机稍等一会儿，撑着伞陪钟斐声回去。他没有进自己的卧室，坐在沙发上等着。
他只等了没两分钟，就看见换了身衣服的钟斐声从卧室出来，走向他。
“换好了？那走吧。”向聿柏说着，正要从沙发上站起身，却被快步走到他面前的钟斐声推了推。
他对钟斐声没有防备，被推着重新坐回沙发上，也只是顺着钟斐声的意思。他坐回去才询问：“怎么了？”
“我有事要和你说。”
钟斐声下定了决心，比起选一个浪漫的地点，他还是觉得尽快确定关系更重要，担心夜长梦多，正好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向聿柏整个人向后倚靠着沙发背，姿态松弛，仰了仰头去看站在他面前的钟斐声，温声问道：“什么事？”
他说完就看到钟斐声倾身靠近，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左腿跪在沙发边缘，膝盖两侧几乎要贴上他的双腿。
钟斐声居高临下地，做出了类似壁咚的动作。自上而下的俯视，用整个身体把向聿柏彻底困住，像困住一只他其实根本捕获不到的大型猎物，这些都让钟斐声有了巨大的成就感。
也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真的是占据了主导权的那一个。
“我是想说，”钟斐声弯下腰，低头凑近他，语气认真，“我现在已经毕业了，我还没有后悔，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所以，你是不是也应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他贴得很近，近到呼吸交缠。
“就算，”他紧盯着向聿柏平静至极的脸，“就算你不喜欢我，但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不能反悔，现在?*?我们可以谈恋爱了。”
向聿柏没怎么乱动，只略微仰了仰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钟斐声，回道：“我没有打算反悔，我们现在确实可以谈恋爱了。”
钟斐声闻言眼睛亮了亮，再一次向他确认：“所以，你答应了？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
向聿柏重复了一遍，安抚他：“嗯，我答应了，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
他停顿片刻，又询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喜欢你？”
他想问出原因，加以改正。
钟斐声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向聿柏的意思，他看着向聿柏面色波澜不惊的样子，回应：“因为你看起来不喜欢我。”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向聿柏语气认真许多：“如果不喜欢你，我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
这个道理钟斐声当然知道，只是向聿柏总是那么冷静，他感觉不到向聿柏对他的喜欢。
“如果你喜欢我，要证明给我看。”钟斐声按在沙发靠背上的手向下滑了滑，整个人也跟着沉下去，几乎要贴进向聿柏怀里。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钟斐声视线向下，盯着他的唇，没怎么犹豫：“你亲我一下。”
他想亲向聿柏很久了，却一直都没能如愿。
向聿柏看着他，语气有些意味不明：“只是亲一下？”
钟斐声愣了愣，没有猜到他的想法：“你是不是不敢亲我。”
他到底还是个少年人，就算成年了，也没怎么见识过那些十八岁前禁止了解的事。
向聿柏轻笑了笑，抬手扣住他的后颈，贴上他的唇，克制着只留了个浅尝辄止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