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百官之首,一旦江昭取回贺表,他就已经完成了贺表的“全”字。
至于贺表的内容出了问题,那就是呈奏贺表者江昭与书写贺表者黄景,这两人承担大部分责任。
毕竟,虽然百官贺表他都会查验一道,但理论上贺表是唯有官家才能观看。
作为百官之首,他无权查黄景的贺表,自然也就不知道黄景贺表有问题,那这事也就跟他无关。
顶天了,也就是分一小部分责任。
倒也无妨!
“这。。。。。。官家有意一观。”李七一脸的迟疑:“要不先将就这些送上去,我且如实上报,待会儿钟响之前送上,也是一样。”
“也好。”富弼点头。
官家有了查阅的兴致,只好呈上去。
反正,钟声未响。
只要钟声响彻之前呈上去,那就还是“全”,仍是吉利。
李七上前,揽着百余份奏折走进偏殿。
时间越来越急,韩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垂拱殿。
鎏金蟠龙烛台高燃,紫檀龙纹御座之上,赵祯缓缓问道:“都呈上来了?”
“什么也瞒不过陛下法眼,的确是差了一份。”李七躬身道:“听说是那个官员生了重病,这会儿已经送去了韩府,韩尚书已经派了新晋状元郎去取。”
“状元郎啊!”赵祯微微点头:“状元郎策论务实,办事应该是出不了差错。”
赵祯说着,不急不慢的翻了起来。
大致翻阅了几份,赵祯心头一动,扫了一眼奏表的官员名字,不禁问道:“那个黄景的贺表呢?”
这些日子,文武百官默契的不再劝谏立嗣,他好不容轻松一点,却又冒出来一个妄想出名拔尖的礼部郎中,可是狠狠的恶心了他。
他倒是要瞧瞧这种满口仁义君子,句句不离立嗣的官员,上奏的贺表是什么样。
“你方才说,有一个官员生了重病?黄景的贺表呢?”赵祯一点也不随意的问道。
“这。。。。。。”李七心头一惊,连忙甩锅:“奴。。。。。。奴婢并不知道是什么黄景的贺表没有呈奏上来,都是宰辅大相公说的。”
赵祯罢了罢手:“马上就是卯时末,宣百官进殿吧!”
“是!”
“宣,百官进殿!”
一声落下,文武百官齐齐进了垂拱殿,几位阁老相互对视,望来望去。
说实话,除了刘沆与富弼以外,几位阁老都不希望出现这么一份贺表。
贺表的内容,甚至都不用猜,无外乎就是过继宗室的问题。
这封贺表的内容肯定算不上差,否则就是冲着抄家灭门去的。
无非是出现得不合时宜而已。
当然,不合时宜,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贺寿的大喜日子,出现这么一封贺表,无疑是有些煞风景。
这封贺表不出现,就不能“全”,官家会不高兴。
要是出现了,官家会更不高兴。
“贺表差了一份?”赵祯问道。
这是他少有的举办贺寿喜事,也心存冲喜之意,为的就是希冀苍天怜悯,生个儿子继承江山社稷。
一个“全”字的基本的条件,不可或缺。
“回官家,状元郎已经去取,估摸着快了。”富弼无奈答道。
赵祯点了点头:“不耽误吉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