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爱你!我承认我一直都爱你!哥哥求你,你回来好不好……别做傻事……”
钓鱼艇没有回头,慌不择路地向前奔命。
余醉的喊声都被海风吹散,没有一个字传到陈乐酩耳中。
传过来了他也听不到。
严重的耳鸣让他脑袋里一直嗡嗡响。
电话不是他挂的。
手机没拿稳,掉在地上摔坏了,一颗糖豆大小的薄片定位器被摔了出来。
他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和戴的手表里也全都有定位器。
当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人在面对心底最害怕的恐惧时,本能地会逃避。
跑了就听不到那些话了,跑了就不用面对哥哥了,他不知道自己能跑到哪儿又能躲多久,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是今晚。
他把手机扔了,衣服和手表也扔了,甚至想过哥哥送的木头小鱼里会不会也有定位器。
但那是哥哥的长生牌位,是保佑哥哥平安的,他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冒着被定位抓到的风险还是把它死死地攥在手里。
望山码头没有小船,只有一艘老板私人的观光游轮。
观光游轮速度慢,启动时间长。
余醉和汪阳开它去追人。
秦文也掉头回来,比他们的游轮快了一步,但找到陈乐酩的钓鱼艇时,那艘小船已经翻了。
梭形的钓鱼艇倒扣在海面上,像只黑漆漆的棺材。
王长亮的蜡像飘在水里,碎成一块块。
余醉跳进海里,呆呆地看着那条翻掉的小船。
汪阳和秦文也围了过来,但没一个人敢把它翻过来。
都怕看到不想看到的场景,都怕结果他们承受不了。
最后是余醉动的手。
“冷静点,他不会出事的。”
“他十岁跟我坐船去欧洲,这辈子多一半的时间都在海上长大,只要他不想,他就不会出事。”
余醉把船翻过来,船下没有陈乐酩的尸体。
氧气瓶不见了,船底有个小到肉眼看不见的裂缝在滋滋灌水。
汪阳红着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没事,没事。”秦文反复说了两遍没事,用力抹把脸,“船要沉了,他带着氧气瓶跑了,这批氧气瓶都是前几天新换的,气很足,够他游很长时间。”
“那他的手怎么办?”汪阳指着海面急声道,“再泡下去别说骨头了!肉都泡烂了!”
“行了,别说了。”
余醉身心俱疲,失魂落魄,殷红的眼睛环视一周,锁定附近一个没有码头的海岸。
岸上有个人口基数很小的破落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