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酩点点头,跟保镖走了。
“人死了?”余醉望着弟弟离开的背影,话却是对汪阳说的。
汪阳冷笑:“医生说就这一会儿的事,姓李的叔伯兄弟来了,估计是想分一杯羹。”
“不用管,别让他们上楼。”
“要是他们非得闯呢?”
“那就把车从他们脑袋上开过去。”
话音刚落陈乐酩就扭过头来,余醉眉眼间的戾气顿消:“怎么了?”
“你的打火机。”他晃晃手里的东西,刚才点蜡烛时顺手揣口袋里了。
余醉径直朝他走过去,接过打火机,突然一巴掌拍在他肚子上。
陈乐酩身上鼓蓬蓬的面包服登时凹进去一大块,还发出皮球泄气的声音。
他没憋住笑出声:“你都把我拍扁了。”
“心情好点了?”
“……”陈乐酩一愣,原来余醉看出来他很失落,斜眼望天小声嘟囔:“本来也没不好,我也不是很想接、咳……交学费。”
“是吗?”余醉蹲下去帮他把短袜拉上来一点,“我还挺想的。”
起身看着他的眼睛:“挺想接吻的。”
陈乐酩疯掉了。
心脏砰砰撞击胸腔。
走廊里狭窄昏暗,楼下舞池响声震天,他看到余醉站在光影里,那么完美那么性感的脸,对他轻声道:“回去换条长点的裤子,你长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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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黑色大G背靠背停在酒吧后巷。
陈乐酩和保镖先下去,坐进车里快要发动时才看到余醉从二楼小门出来。
他下楼时风吹动路灯下的香樟树,斑驳树影洒下来如浮光掠影般在他衣摆上翩翩滑过。
马上要看到脸的时候,陈乐酩把头缩回车里,反手在自己后颈轻轻掐了一下。
没有茧,掌心柔软温热。
和刚才闪过的画面中那只手截然不同。
抬起头看向旁边的后视镜,巴掌大的镜片里闯进余醉的背影。
他越走越远,影子越拖越长。
陈乐酩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漆漆的眼珠,嘴角带着笑意。
余醉坐上和他反方向的车,从灯红酒绿的街区一路风驰电掣开到某家私人医院门口。
这家医院开在郊区,三面环山,剩下那面正对着墓园。
整栋大楼只有一间病房亮着,整个医院也只“服务”那一位病人。
余醉从车上下来时风已经停了,路上躺着一层柳絮般翻飞的雪。
皮鞋踩在雪上留下两道清晰的脚印,他和汪阳走进医院,坐电梯直达三楼。
楼道尽头亮着灯的病房,门口站着两排保镖,见余醉过来,把病房门打开。
强烈的腐臭味霎时冲进鼻腔,仪器的滴滴声混着血腥和恶臭,床上躺着一坨“烂肉”。
余醉抬腿走进去,叫了声“李哥”。
十年前,他在枫岛最落后的县城经营一家地下拳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