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城市的有钱人,十万块,说给就给。
也许他们花出去十万块钱,跟穷人花五十、一百块钱甚至五块、十块差不多。
宁绍明不禁想:如果自己也能挣很多钱,老婆就不用受这样的委屈了。
赵如月把行李袋收起来,继续小声对宁绍明说:“我想好了,现在那老头家里的事可不少,八成得过几天再来,我们可以趁着这几天的空档,抓紧时间离开鹏城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躲一段时间!”
宁绍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却不影响他应下赵如月的话:“你想好去哪里了吗?我得提前跟酒店请假……”
他顿了顿心里有些不舍,也觉得有点对不住栽培自己的酒店,但现在为了老婆的安全,他们没得选,就依然继续说:“不行的话,只能辞工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份工,但形势比人强,”赵如月叹了一口气说,“直接辞了吧,就说我身体不好,你得带我去求医,照顾我。”
这话说出去,不熟的人可能会觉得宁绍明疯了。
可熟人一听就知道,人没疯,这就是他宁老三能做出来的事,至少能把熟人糊弄过去。
“行,等我们走到半路,我再给文发打电话,让他帮我辞工。”宁绍明想着,既然要躲起来,最好不要过早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不然别人找上门,兄弟夫妻俩露出破绽的话,也许会被连累。
他问赵如月:“你打算去哪里躲?”
“去浙江吧,浙江义乌。”赵如月早就想好了,还做好了短时间内没办法回老家的准备,既然回不了老家,那就得去经济发达的地区,这样不怕找不到工作空吃老本。
北方太远,他们也不一定能适应,江浙正好。
赵如月继续说着她的另一个打算:“那边有很多小商品卖,我们把还债的钱留出来,再留一部分钱应急,剩下的钱,等这边风头过去,可以在义乌批发一些小东西回老家卖,我们老家比大城市落后不少,小商品种类也不多,很多在大城市里过时的东西,可能在老家刚流行起来,带东西回去不愁卖,也不怕赔本,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她更想去羊城,因为羊城离老家近,可羊城离鹏城更近,只能无奈放弃。
宁绍明没意见,他正低着头剥鸡皮,把赵如月不爱吃的鸡皮放自己碗里,鸡肉给她,抬头擦了擦手说:“我觉得很好,就按你说的做吧,等吃完午饭,我就去汽车客运总站买票。”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出过远门,什么都不会的小镇青年。
现在多少算是有一门能赚钱的手艺傍身,这年头手艺人去哪里都饿不死,因此对于去陌生的地方没那么排斥畏惧。
赵如月摇头:“我们不买票,买票容易暴露,我们站外上车。”
这年头坐长途汽车不一定需要身份证。
他们从老家来鹏城打工的时候,坐的长途卧铺大巴车就是带他们来的老乡存了司机的号码,提前联系司机。
然后去附近大巴途径的县道路口等着,直接给钱上车。
这样乘车比去车站买票更便宜些,只是这样有风险。
在汽车客运站买票,车票自带保险,站外上车没有保险,万一出事,赔都不知道找谁赔,而且车上超员的话,半路遇上交警检查有可能会被赶下车。
另外,也可以联系私人拉客的大巴车,这又比站外上车更便宜。
不过坐私人车,风险更大,还有可能会遇到不怀好意的司机,被‘卖猪仔’。
不管用这两种方式的哪一种,全都有一个共同点——司机为了多揽客和省高速路费,会绕远路。
他们为了多挣钱,还会走一些坑坑洼洼的三级路和县道,半途超载捡客。
中途下车吃饭上厕所的时候,乘客得自己看着时间盯着车。
司机开车前会大概点一下人数,但是人不够,不会特地点去找,也不会一直等人,等一会儿人没来就开车,车开了谁没赶上算自己倒霉。
总之,上这种车后,想找到他们难上加难,要是走到某个县镇或者收费站,再在那些地方换一次车,更不可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