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和张萌一起收拾桌上的茶具,带到洗手池里清洗。
哗啦啦的水声中,白优抬眼,透过面前的镜子,看到刘本正和孟青言交谈。
片刻后,孟青言起身,绅士地和刘本告别。
刘本将他送到门边,房门合上的同时,他抬手招呼白优过来。
“剧本看得怎么样了?”刚一落座,刘本就问。
“精读过两遍了。”白优如实回答。
“跟我讲讲。”刘本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睛养神。
每个人都知道那个年代。
读书时,历史书上字字血泪。
再后来,每年的各种纪念日,影视作品……,无不在提醒着所有人,勿忘国耻。
可是大部分人知道的却也只有这些。
事实上,揭开这样的封皮之后才会发现,那个时代远比大部分人想象的还要更加残酷,也更加让人热血澎湃,肃然起敬。
那是由无数先烈,包括无数不为人知的小人物,一步一步,踏着尸山血海蹚出来的希望。
看剧本以及查资料的同时,白优无异于重新接受了一遍爱国主义教育。
他将自己对剧本和人物的理解理了一遍,并趁机向刘本请教部分尚存疑问的地方。
“这几年没浪费,进步很大。”刘本说,却并未对他讲解,只微笑提出建议,“再往深里挖挖,答案自然就会出来。”
白优压住心底的疑惑,没再继续。
“回去休息吧,”刘本说,“等回头剧本围读还吃不透的话,我们再揉碎了讲。”
他将身体坐直了些:“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抽烟是不是?”
白优知道他为什么有次一问。
这部戏中,袁满抽烟的戏份很多,还大多是比较呛口的雪茄。
“后来学会了。”白优笑了下,“不过现在抽得不多,等回家我多练练。”
“张萌,“刘本支使张萌,“把我带回来的那几盒雪茄给白优。”
不多时,张萌就拎了个盒子出来,在刘本身后冲白优挤眉弄眼,意思是说刘本连送人礼物都与电影脱不开关系。
“你回去试试,”刘本说,又叮嘱,“抽雪茄不需要过肺,练练架势找找情绪就行。”
酒店就在商务区外缘,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但远处店铺都还灯火通明,偶见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
白优晚上喝了不少茶,这会儿还很精神,便打算穿过两条小路,到大路上再打车回去。
只是才刚步下酒店台阶,停车场中便有车灯往这边闪了一下,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驶了过来。
车子在白优身侧停下,司机下车,恭敬地为他拉开了后座车门。
“白先生。”刘叔说。
白优微微弯腰,正对上车厢里孟青言漆黑的眼眸。
他膝头放着平板,平板的灯光映进那双眼睛里,看起来格外明亮。
“白老师,一起吧,”他微笑,“顺便去接小良。”
孟青言在外面等了大半个小时。
但每句话,每个动作却又都很合理,让白优没有拒绝的余地。
既短暂的犹豫后,白优弯腰上车。
“其实不用等我,”他说,“知道你回来,我本来也打算把它给你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