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白优和孟青言两人,“下午这场戏有点难度,等会儿一起吃饭,正好聊两句。”
看两人应了,周廉摸了烟盒和魏源一起下去抽烟。
楼上人散得七七八八时,那双黑色皮鞋终于来到了自己面前。
白优抬眼,正对上孟青言的眼睛。
“水都凉了吧,”孟青言垂眼看他,尾音微微挑起问,“白老师?”
“那我再去倒一杯。”陶音十分有眼色地退出去,不多时,重新端了两杯热水进来。
“谢谢,”将水杯接过来,孟青言道谢,随即又微笑道,“麻烦你,帮我叫下高梨或者季丰,让人把平板给我送过来。”
“哦,好。”陶音没有怀疑,转身快速出门。
“你电话呢?”白优有点好笑,抗议道,“那可是我的助理。”
“没关系,”孟青言似笑非笑地打量他,意识到他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后,唇角终于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反正有些时候关起门来,也难分你我。”
白优大惊,没想到孟青言这么不要脸,在片场都敢口嗨。
他忙四处张望,发现只有一位工作人员正蹲在走廊深处,离他们很远的位置处检查线路,才悄悄松了口气。
“要点脸行吗?”他低声,忍不住抬脚踢了踢孟青言的脚尖。
但想到刚刚孟青言看过回放后看他的眼神,他心底又蓦地软了一瞬。
趁这会儿没有人,他说:“其实我没事儿。”
他的身世,他母亲的遭遇,他心底那块腐烂发臭的秘密,他只跟孟青言说过。
再多说一点也没什么。
“嗯。”孟青言应。
白优很善于忍耐,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也无意用蛮力去戳穿他的伤疤。
一瞬间,空气微妙地安静了下。
不过很快,楼梯上便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季丰携着孟青言的东西上来了。
只是,他神色间又有着一点轻微的犹豫。
“哥,”他和高梨的称呼一样,只是平板举在手里,一时有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递过来,“盒饭过来了,周导叫您和白老师过去呢。”
白优笑了一声,恶作剧地冲孟青言眨了眨眼睛,率先起身下楼去了。
下午的拍摄在三楼楼梯口,钟凌的房门前。
走廊上的窗口都已经拉上了遮光窗帘,只楼道里几盏夜灯泛出橘色的光芒来。
钟凌怀里抱着吉他,靠在窗边有一声没一声地弹奏。
直到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他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侧眸往外看去。
那是沈念的车子。
吉他被随意地放在一边,钟凌屏气凝神,直到外面木质楼梯上传来谁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像是踩着韵律,让人很容易想起脚步主人那永远从容永远优雅的动作和神情。
高高在上,矜贵却冷漠,犹如神殿里供奉的神像般不染一尘,却更能激发人心底那恶劣的征服欲与破坏欲。
房门打开,果不其然,沈念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他越过他的房门,径自前行。
钟凌喜欢乐器,善于捕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