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陆长风跟井玏打了车前往市公安局,联系了刑侦队的队长,对方下来接的他们。
“冯玉莲现在在审讯室里,你们想要审讯,随时都可以。”
姚队带着他们去了监控室查看冯玉莲的情况。
陆长风问:“冯玉莲的儿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冯玉莲父母家里,需要我去把孩子接过来吗?”姚队长问陆长风。
陆长风摇头:“不用。”
孩子的爸爸和奶奶已经死了,妈妈也被捕了,姑姑远在他乡,有自己的家庭,现在和这孩子最亲的就只有外公外婆,留在外公外婆身边是最好的办法。
“姚队帮我们安排一下,我们现在开始审讯。”
“好。”姚队指挥人员准备好审讯需要的东西。
陆长风和井玏进入审讯室。
冯玉莲眼里全是红血丝,抬头看向二人的眼神十分平静。
陆长风坐下后开始询问,“想必你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我就不绕弯子了,为什么杀常谦和马淑芬。”
“因为他们该死。”冯玉莲突然朝着两人怒吼。
陆长风眼皮都没眨一下,以正常的口吻询问:“你们有什么恩怨。”
冯玉莲突然开始脱衣服。
陆长风和井玏赶忙移开视线,“你要做什么?”
冯玉莲拉下衣领,衣领之下掩盖的是早已愈合的疤痕:“这就是理由。”
“我身上的每一处伤,都是他们造成的,骨折,烫伤,手上炸开的口子,风湿……”
冯玉莲痛苦得无助地捶桌。
“你们已经离婚了,你已经摆脱了牢笼,专注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治好病,你就可以重新提起诉讼,申请变更抚养权,为什么突然要杀了他们,是什么让你非杀不可?”
“昨天早上,你为什么要去前夫家?”
一个接一个问题砸向冯玉莲,冯玉莲有些恍惚,等她清醒过来,回答陆长风的问题,“我父亲病了,想要见一见外孙,他们不让我带孩子回来见我爸。”
姚队通过耳麦告诉陆长风,“陆队,我们核实过了,冯玉莲的父亲确实病了,脑血栓,昨天晚上做的手术,手术很成功,现在还在医院里。”
“因为他们不肯让你带走孩子,所以你杀了他们?”
冯玉莲说:“昨天我上门去,好好与他们商量,我都跪下来求他们了,可他们还是不允许我带走孩子,我把我爸住院的视频拿给他们看,他们也不愿意相信,甚至觉得是我爸配合我演戏,目的是让我把孩子带回岳城藏起来,这样他们找不到孩子,就拿我没办法。”
“我提出让常谦跟我一起回岳城,让外公看看孩子,看完后他可以带孩子回峄城,常谦不愿意,说谁知道我在峄城喊了多少人要报复他……”
“他妈说除非他们死,否则不可能让我把孩子带走。”
冯玉莲的眼里没有悔,只有恨,她的恨意哪怕是隔着屏幕都能被外面的姚队感觉到。
“我给他们跪下也没用,他们各自干各自的事情,老太婆说我这么多年一点用都没有,吃的用的都是他们的,很快常谦就会再娶一个,比我漂亮还有钱。”冯玉莲苦笑:“我在他们家五年的时间,用个洗衣机都要挨骂,天天折磨我,我一走,他们的洗衣机就用上了,也不说废水了,也不说费电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陆长风一直想不通,“他们那么折磨你,为什么你还要忍受五年的时间才离婚呢?早点断了,两岁之前原则上孩子都是判给母亲的。”
冯玉莲看着陆长风,“你的意思是我有错,我没有选择离婚,是我的错,那些苦也都是我活该?”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原因。”
冯玉莲的眼神里充满绝望,语气也十分绝望:“我想过不要孩子,或者直接抱着孩子回老家,可是我没有钱,我也没有身份证,我的身份证被我老公藏起来了,一旦我带着孩子离开两个小时以上没有接电话,他妈就会报警,甚至他妈会专门盯着我,不允许我单独带孩子出门。”
“离婚的前提是我能确保孩子在我身边,孩子才会判给我,我找不到孩子,法官就算是把孩子判给我也没有用啊。”冯玉莲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结婚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从怀孕五个月我有先兆流产后,我就没有上过班了,一直在家里待产,孩子出生后就彻底地被套牢。”冯玉莲想不通人为什么会可恶到这种程度,“我一个外乡人,在峄城无依无靠,他们欺负我没有婆家撑腰,我想要孩子,就只能被他们当牛马一样地使唤,他妈不肯帮我带孩子,怕我有钱就会想着带孩子逃跑,明明他们也不爱孩子,可他们就是不愿意把孩子给我。”
“没想过报警吗?”
冯玉莲听到这话笑了:“报警?警察有用的话就好了,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在里面和稀泥,明明不相信我有产后抑郁症,可警察一来,他们立刻就跟警察说我有病,我在发疯,拿着我的病历给警察看,在警察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倒打一耙,警察也不给我撑腰,让我不要无理取闹,那些警察就像你们一样,我受苦的时候没见你们出来,现在你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