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陆长风语调忧伤,伴随着叹息,非常能够调动人的情绪。
岳方霖一直觉得,陆长风是一个很有演讲天赋的人,很会拿捏别人的心理,让人愿意静下来听他说话,情绪被他勾着走。
“孩子们现在是最好的年龄,本该有美好的未来,却不明不白地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们不能让他们死而复生,但求尽力抓住凶手,让凶手付出代价。”
原本情绪控制住的家长,被他这么一说,又开始抽泣。
陆长风给对面的井玏使眼色,井玏立刻起身,开始给每个人发纸巾,让他们擦眼泪。
陆长风也有耐心地等他们哭得差不多了,才继续说话:“我想知道,你们的孩子在学校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即便陆长风知道审判者杀人,一定是确定了死者干过坏事,但此时警方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陆长风尽可能地让自己从死者家属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希望大家能够帮忙想一想,孩子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你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导致孩子被人报复?”
家属们开始认真地去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把他们放在加害者一方,家属大多都很抗拒,可把他们放在受害者这一方,家属多数不会抗拒。
重案组的人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位家属脸上的表情。
等了许久,也没有回答陆长风的问题。
陆长风适时开口,“希望大家好好想一想,如果提供的线索有用,至少能够还给孩子一个公道。”
马山平的母亲有点想说话,抬起头后与对面的人对视上,又迅速地低下头开始抽泣。
这时陆长风又给井玏使眼色,井玏起身开始给家属发矿泉水。
井玏今年才二十三,即便是晒得黑了一些,也是掩不住的少年气,选他在家属面前各种表现,是想让家属看到井玏,联想到他们自己的孩子,从而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大家喝点水,慢慢想,比如之前在学校里,有没有得罪过高年级的学生什么的,抑或者有没有在镇子上不小心得罪了别人家的孩子或者大人。”
他颇为理解地说:“男孩子这个年纪正是冲动的时候,跟人打打架什么的,也都是正常的,会不会是孩子跟人起了冲突,被记恨上了施以报复。”
家属们眼泪也掉了,水也喝了,在会议室里坐了也有半个小时了,还是没说什么。
陆长风的招数远不止这些,一个队伍里,总有领头的,具有导向性的,不可能五个人全都是主导,全都很有主见,他们的思想还能高度一致,双胞胎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那么他们的家长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陆长风也没想着通过这一次的对话,就勾起他们心中的不平,让他们在这张桌上分崩离析。
又等了一会儿,陆长风示意井玏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井玏拿着提前准备好的便利贴纸,分发给每一位家属。
陆长风说:“这上面是我和岳队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们接下来想起了什么,可以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岳方霖举手示意:“哪怕是三更半夜,也是可以给我们打电话的。”
等井玏的贴纸发完了,陆长风跟岳方霖起身,对几位家属说:“大家可以回去准备丧葬事宜,七日内随时可以联系殡仪馆,由殡仪馆安排丧葬车帮你们把遗体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