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看了井玏一眼,点了点头。
井玏埋头吃饭,他哪敢抬头搭这个话茬。
想他当年跟陆长风开始吵架闹脾气,就是因为在学校跟人打架,亏得当时办案的警察没给他们立案,这要是留个案底,他都当不了警察。
吃完午饭,陆长风他们准备去学校调查情况,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拖了一板车的东西,见到元所就问:“所长,你说领导要山货,这些山货够不够啊,不够我再拉一车过来。”
元所跟陆长风说:“领导看看要多少,咱们这里存货还有很多。”
陆长风想着既然都拉来了,那他就干脆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再去中学查案,花不了多少工夫。
把箱子打开,都是包装好的礼盒,一盒是一公斤。
他算了一下人数。
明堂连带着他家里头得给5盒,重案大队的队员各自给1盒,陈颜佳怀孕了给3盒,其他人七七八八加来,他和井玏再留2盒尝鲜。
“我要30盒,你算算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你给我个收据就行。”
来送货的人挠了挠头,不解地看着他:“啥钱?”
陆长风拍了拍装干货的箱子,“这些东西的钱。”
那人不解地看了看陆长风,又看了看元所长,“所长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送礼吗,怎么还要给钱。”
陆长风一听这话连忙弹开,合着拉过来是想免费送,他哪敢收,连忙摆手:“你们要是白送那我可不要了,咱们可不搞这一套,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元所也是反应够快,他以为陆长风的意思是走的时候给他拿一些,不给钱的那种,结果陆长风是个实在人,意思是要跟他们买一批。
元所立马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话没说清楚。”
“老纪你算算30盒多少钱,算出来给领导抹个零。”
老纪那边算了一下,“198一盒,乘以30是五千九百四,给个五千块吧。”
陆长风都被这姓纪的大哥大方的抹零方式给抹笑了:“大哥,抹零不是你这么抹零的,咱们就该多少是多少,实事求是,你给我正常的开支单据。”
转念一想,他问:“你们这里能开发票吗?”
老纪说:“能开,领导你想开多少。”
陆长风听这话,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能说出这话,说明他们这里头潜规则不少,得亏自己问这一嘴,开个发票,保留付款证明,将来真要出点什么事,自己也能说得清。
元所也是一脸尴尬,心说老纪你在干什么,“当然是买多少开多少。”
老纪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一阵后怕,这得亏来的领导是警局不是什么税务局或者其他部门的。
陆长风心想早知道他就不说要这个东西,差点就得从刑警去反贪了。
井玏在一旁看着陆长风的脚不停地在地上碾着石子,就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慌得一片。
陆长风给了钱后,镇上的老板表示他们可以包邮寄,陆长风就留了两个地址,一个是春城市局的地址,另一个是燕城刑侦总局的地址,分别写下了数量,不用他自己拿回去寄。
发票晚些老纪会送过来。
学校距离派出所也就两三百米,他们步行过去。
陆长风问元所长,“你们这里经常会给领导送东西吗?”
元所长连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这些东西价格不高,为了助农,一般城里来的领导,走的时候我们都会送上一盒,给他们尝尝鲜,万一领导家属喜欢,咱们给个当地的干部折扣,也是变相地助农了嘛。有时候事业单位要给职工发福利,就可能从我们这里采购一批,也是变相助农。”
陆长风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贿赂,以前他们局里过节单位采购玫瑰花茶说是助农的。
元所领着他们去学校里见到了校长,这校长看着还挺年轻,四十岁左右。
校长过来和他们打了招呼,把他们领到办公室去招待。
去往办公室的路上陆长风就把过来的意图说清了。
问他:“学校里校园霸凌的事情多吗?”
校长领着他们进了办公室,张罗他们坐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霸凌斗殴都是在所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