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丝合缝的推理被突然出现的线索斩断了链条,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墙下有狗洞意味着什么,就像看了一出引人入胜的魔术,结果魔术师突然演砸,短暂的安静后,都从投入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就差没喝倒彩。
“嗐,那不是外人也可以进来吗?”蔡嘉满脸都写着扫兴和无语,“我还以为马上要破案了呢。”
“古彦也可能已经逃跑了。”邢勇无奈地耸了耸眉头,好似在说浪费时间,“现在金库还开吗?”
“开。”林玫说。
“但书柜被弄成那样开不了吧。”蔡嘉兴奋地搓了搓手,“是不是可以考虑我说的破坏电力系统了?”
林玫淡淡道:“开不了我找其他人。”
昨天一天的时间已经证明蔡嘉和邢勇不是破解金库的料,并不会因钟巧怡和古彦消失,林玫就把希望放在两人身上。
是时管家来询问要不要用餐,其他人都把案子抛到了脑后,觉得比起耗费脑细胞,吃饭更重要。只有许培和贺亦巡起身,来到了隐蔽的庄园一角,陈臻发现的那处狗洞。
围墙被茂密的藤蔓淹没,墙角的杂草足有半人高。拨开层层杂草,墙根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凹陷,砖石风化剥落,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洞口。
洞口约摸水桶大小,刚好能通过一个成年人,砖上的青苔有被蹭掉的痕迹,断处覆盖着一层新生的苔衣,说明蹭痕并不新鲜,应是有野生动物不时从这里通过。
“这个洞应该形成一段时间了。”许培说。
贺亦巡蹲在洞边,埋头往外看了看,墙外同样是杂草疯长,不过已被警员压出一条路来,往外走是一片山林,一棵树上挂着一块陈旧的提示牌,上面写着“野熊出没”。
“你觉得古彦会知道这个洞口吗?”许培问。
“不太可能。”贺亦巡说。
草痕是新压出来的,之前洞口是被杂草盖住的状态。暂且不提古彦并没有在庄园里生活过,没道理清楚这里有一个狗洞,退一步来说,即便他曾偶然路过过这么偏僻的地方,也很难发现杂草后的洞口。
“所以他不可能从这里逃跑。”许培说,“我还是倾向于他的尸体在金库里。”
“贺sir,古彦的情况摸清楚了。”陈臻收到了一份资料,看着手机说,“他玩线上赌博,欠了很多高利贷。”
“那他的动机就是谋财,更不应该逃跑。”许培说。
推理出现漏洞,正常人都会找补。许培倒不是怕丢脸,非要证明自己正确,他已经尽量抛开先入为主的观念,去思考古彦逃跑的可能性,最后还是得出了同样的结论,那就是古彦大概率已遇害。
只不过有这狗洞的存在,凶手就无法限定在庄园内了。
“你去摸一下其他几个人的情况。”贺亦巡交代了陈臻一句,又对许培说,“其实要验证古彦逃没逃跑很简单。”
回到餐厅,简单用过午餐,贺亦巡和许培在庄园后院找到了正在晒太阳的林玫。
她坐在休闲椅上,坐姿放松却不随意,锻炼过的身材给人年轻的感觉,但阳光下闪烁的银发和干枯的手背都是她衰老的证据。
当两人靠近时,她正在打电话,喷泉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只能远远听出她语气不太好,以及偶尔蹦出的“资金”“使用”等字眼。
意识到身后有人靠近,她迅速结束通话,回头看向两人问:“有事?”
兴许是刚打完电话,语气还没来得及调整,又或者本身就不满贺亦巡和许培不打招呼靠近,林玫的皱着眉头,一如既往地不耐烦。
“去找个挖掘团队,把金库凿穿。”贺亦巡说。
林玫挑眉:“怎么,你也想拿奖金?”
“我需要确认古彦死没死。”
与其在外大海捞针地寻找古彦的踪迹,不如先打开金库看一看。若古彦不在,再调整调查方向也不迟。
“不可能。”林玫转过头,拿后脑勺对着贺亦巡,一副懒得再交谈的模样,“你以为挖金库很容易?”
“金库埋得也不深吧。”许培说,“从旁边挖一条一人宽的通道,也不会破坏建筑的主体结构。”
“你懂什么。”林玫微微偏头,侧脸写满了不屑,“动工需要文化署和建筑局审批,我但凡拿个铁锹开挖,马上来人制止你信不信?”
之前有过的违和感再次出现,许培未来得及深想,思绪被贺亦巡的质问打断:“你堂堂致进会的会长,连文化署和建筑局都搞不定吗?”
许培突然想到了维德利酒庄的事。
林玫被一群男性排挤在外,现在这个情况似乎又得到了证实。
所以林玫盯上这笔资金,是想用钱来收买人心,提升自己的地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