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远离人群和案发现场,周遭的空气不再浑浊,眉心的疼痛有所减缓。
嗅觉仍然很灵敏,能闻到窗外植被的草腥味和暖气片发热的金属味,好在这些味道都不刺鼻,并且被窝里残留着贺亦巡的气味,安抚着许培鼻腔的不适。
“好些了吗?”贺亦巡坐在床边问。
许培把鼻尖埋在被子里,闭着眼应道:“好多了。”
“具体多少。”贺亦巡严谨地问,“百分之五十还是八十?”
这,还真有点难回答。
眉心仍然绷得很紧,像神经性头痛一样,一旦触发就不会轻易消停。虽然和刚才相比,被钉子拧着的疼痛已缓解不少,但仍感觉鼻腔里有个钩子,牵扯着整个额头区域。
“百分之四十吧。”许培估摸着说。
“那我再陪你一会儿。”贺亦巡掀开被子便要上床。
alpha的气息对omega来说是最佳的止疼药,许培也希望贺亦巡能陪在他身边。但钟巧怡的尸体还在楼下,贺警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用,你去查案吧。”许培说。
在上楼前,“♀”符号把凶手的嫌疑指向了林玫,但林玫一句颇有气势的反问便让那些不假思索怀疑她的人立马意识到这个念头有多荒谬。
尤其是罗佑,醒悟地说:“对哦,林妈怎么可能杀人,她还指望他们破解金库呢。”
随后贺亦巡指出,从门边的方向看去,那确实是女性符号,但从钟巧怡的方位来看,应该把符号倒过来,是个“古”字,因此目前来说,还是古彦的嫌疑最大。
“凶案组已经到了,我可以多陪你一会儿。”
许培摇了摇头:“我真没事。”
“我比较想知道古彦是什么时候起的杀机,如果他是凶手的话。”
“为什么在意这一点?”贺亦巡问。
“昨晚我去上厕所,听到钟巧怡喊了声‘原来如此’,我才下了楼。正常人都会觉得她是有思路了吧?”
贺亦巡:“对。”
“我下去的时候,她的确在移动棋子,那感觉就是破解了谜题,非常笃定。但古彦却说他撑不住了,要回去睡觉。”
“已经在书房待了一天,连饭都没心思吃,就为了比别人先打开金库,而别人明显有了思路,正在解题的时候他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贺亦巡想了想,“再怎么也该等个结果才对。”
“虽然后面钟巧怡还是没打开,但古彦的行为很可疑。或许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他就产生了杀机。”许培顿了顿,“当然,前提是他是凶手。”
其实当时许培就觉得古彦奇怪,但那股奇怪顶多是“有这么困吗”,还不至于预感到会有命案发生。
不过现在倒回去看,古彦声称要回去睡觉,却没有回房间,那么他离开书房后去做了什么,就很关键。
而且最重要的是,古彦去了哪里?
“我知道了。”贺亦巡说,“我去查。”
书房围起了警戒线,技侦科的人正在勘察现场。染血的书籍在拍好照后移到了一边,露出了趴在地板上的完整的尸体。
钟巧怡的腹部和后腰中了好几刀,血从她的身下蔓延至棋盘,已干涸成暗红色。
从她倒下的方位和书柜上的血迹来看,凶手应是趁她不备,先在背后捅了她几刀,她转身反抗,凶手又把她推到书柜上,正面捅了她几刀,最终她背对着书柜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