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培有些睁不开眼,只提炼出甄礼话中的重点:“你是说背后是你在搞鬼?”
“什么搞鬼。”甄礼摘掉挂满水珠的眼镜,不悦地皱眉,“是我完成了一项壮举。”
雨声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他又提高音量,话锋一转:“不过我也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穿越的方法!”
说完,他从衣兜中掏出一个由磁铁和线圈组成的小物件,晃了晃:“这是复刻你陨石参数做出来的触发器。”
不好!
贺亦巡瞬间反应过来甄礼的意图,争分夺秒地冲上前,同一时间,甄礼似乎按下了什么开关,手中的小物件亮起了蓝光。而眼看着贺亦巡的手即将碰到甄礼的肩膀,甄礼的身影突然消失,让贺亦巡扑了个空。
一切发生得太快,许培甚至来不及反应,甄礼就没了踪影。他愣愣地问:“甄礼穿走了?”
贺亦巡皱眉:“该死。”
雨势越下越猛,甄礼已无处可寻,两人只好暂且躲进了一处亭子。
贺亦巡甩了甩湿发,将刘海拢到脑后,方才的颓唐消失不见,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和冷静:“我知道甄礼为什么要捡起司蕾的研究方向了。”
许培搓着双臂,身体的不适让他的头脑不如往日好使:“为什么?”
“因为他被判处终身监禁,永远无法离开第一监狱。”贺亦巡说。
“……原来如此。”许培还是默契地跟上了贺亦巡的节奏,“他接过司蕾的研究方向,是为了越狱。”
贺亦巡:“没错。监狱的大门打不开,就只有打开时空之门,这是离开那里的唯一方法。”
“他一定非常不甘心,因为被捕后,他发现并不是致进会的人要搞他,但他慌忙之下说出了致进会,这导致致进会和他彻底割席,聚会的人也没有按照约定给他提供不在场证明。”
“实际上如果他没有口无遮拦,事情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就因为说错话,被判处终生监禁,他应该非常后悔,在脑海中复盘过无数遍。所以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的回答非常完美,每一处细节都可以圆上,但我一问他茶几的事,他就支支吾吾,因为他的复盘中遗漏了这个细节。”
“后面他虽然得知了穿越的方法,但没有离开,”许培接话道,“是因为我们在帮他脱罪。”
贺亦巡沉着脸“嗯”了一声。
许培:“我记得他说需要他调参数才能穿走,其实根本不用,他就是想催我们快点带他出去。”
贺亦巡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自然下垂,看着地面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透出一股挫败。
许培来到贺亦巡身旁,手搭着他的肩膀:“先别想了。”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这一连串事情下来,两人早已是超负荷。
贺亦巡抬起头来,看向许培:“他刚说司蕾二十年前打开过时空通道。”
“是,好像不到一小时。”
“那是你第一次穿越。”
天气预报总算准了一次,雷阵雨的重点在于“阵”,往往短时间内就会结束。积雨云就像湿毛巾,拧一次,雨水倾盆而下,再拧就二而竭三而衰,不多时瓢泼大雨便成了零星的小雨。
这下许培跟不上贺亦巡的节奏了:“什么?”
“你二十年前来过一个小树林,”贺亦巡从衣兜中掏出贴着小蜜蜂贴纸的指南针,递到许培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你不记得了吗?”
许培瞳孔骤缩,从贺亦巡手里接过指南针,一些他原以为不重要的记忆重新浮现在了脑海。
-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