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教授败下阵来。
像贺亦巡这么有探究精神的人,给他一部手机,马上就能查到真相。而许培在那边世界吃得好用得好,没道理贺亦巡来了这边,他连手机都不给人家买。
“反正我不会生。”许培说,“我的心里只有工作。”
贺亦巡没再多问,说:“你之前说你们这边没有避孕套。”
那是在游轮上,两人在超市查找线索时的对话。
“因为怀孕是很困难的。”许培说,“首先alpha需要标记omega,用犬齿咬破omega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其次alpha需要在omega体内成结,堵住生植腔的出口,保证所有精耶都被吸收。即便这样,也不一定能怀孕,所以政府为什么要给我们匹配对象,就是契合度越高,受孕几率越大。”
一口气说到这里,许培突然发现贺亦巡的脸色有点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咽了咽口水,心虚地说:“那个……”
“所以标记需要注入信息素。”贺亦巡说,“我不可能标记你。”
“呃……”许教授第三次汗流浃背,干巴巴地说,“当时不是用你的警服被你撞见了吗?我也没法解释,只能顺着你的话说了。”
其实标记这事是贺亦巡自己推测的,就跟他推测许培没高丸一样。但这次许培不敢再理直气壮地说跟他没关系,因为氛围明显不对。
贺亦巡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卫生间在哪儿。”
意识到贺亦巡是懒得再搭理自己,许培赶忙说:“我穿越过去之后信息素水平不稳定,很多行为我自己都无法理解,更没法对你解释。”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只是解释起来很复杂而已。”
贺亦巡没理,环顾了四周一圈,兀自朝卫生间走去。
——能看出贺sir是真的生气了。
不应该啊。许培在心里嘀咕。
依照贺亦巡的性子,应该是只讲逻辑不讲情绪的,只要逻辑能说得通,在他那里就能过关。
像生植腔一事,许培把这器官的复杂性说清楚,能证明“解释起来很困难”,贺亦巡就没再追究,怎么到标记这就过不去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欺骗的性质更恶劣?
毕竟贺亦巡确实很负责地把他当做所有物了……
不过话说回来,许培一直以为贺亦巡是没什么情绪的。又或者说,即使有情绪,也不会有很大起伏,没想到他也会生这么大的气。
人机怎么越来越有人味儿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许培从茶几抽屉里掏出测量枪,隔空对着自己的腺体按了下,接着趿拉着拖鞋小跑到贺亦巡面前,把显示屏对着他说:“你看,绿色代表信息素水平正常,我现在很稳定,不会再对你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也没必要再编瞎话骗你了。”
说到底,就是信息素紊乱的锅。
不然哪有这么多事。
贺亦巡淡淡瞥了一眼,没什么反应:“我要洗澡,给我找身衣服。”
“你等等。”许培挡在贺亦巡身前,抬起下巴看着他,“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贺亦巡说。
“骗人是小狗!”许培说,“你就是在生的我气。”
贺亦巡走进浴室中,脱掉了上衣:“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出发夜跑前才馋过的后背就这么赤裸裸地出现在眼前,脊椎沟比想象中还深,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可惜现在并不是欣赏的时候。
“我知道你讨厌说谎的人,但是,”许培从贺亦巡身后绕到他面前,眨着巴双眼看着他,“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啊,贺亦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