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们筑起人墙,形成狩猎场,围困住许培。低沉的轻笑充斥四周,像是猎人对猎物的嘲弄。
水晶吊灯折射的光斑划过一个接一个的精致假面,空洞的眼眶后是遮掩不住的狰狞欲望。优雅的音乐不知何时变成了迷幻的电子乐,缓慢而厚重的鼓点让空气都跟着躁动。
手腕和腰上的手在暗中较劲,像两只咬中猎物的鬣狗,谁也不肯松口。
猎物的挣扎合情合理,许培正想仗着自己是新来的不懂事,抬手碰掉其中一人的面具,谁知两人突然达成了某种君子协议,同时松手,让许培因挣扎而使力的手只得顿在半空。
原来君子协议并非谦让,是有第三者掏出了一把蝴蝶刀,割破了许培的领结,挑断了他胸前的牛扣。
白皙的皮肤在迷乱的灯光下泛起珍珠的光泽,衣襟下的两颗婴桃若隐若现,随着慌乱的呼吸急剧起伏,像在发出品尝的邀请。
许培确实慌了。
他着实没想到这群衣冠楚楚的上层人士竟然完全不顾礼仪教化,就这样在公众场合对他行羞辱之事。
有人问:“还看表演吗?”
通往二楼的主楼梯呈X形,中间有个不大不小的平台,有衣着暴露的舞者正在跳艳舞。
有人提议:“先为贝贝举办个欢迎仪式吧。”
几人会心一笑,有人拉许培的胳膊,有人推许培的腰,每个人的力道都恰到好处地介于礼貌和强迫之间,把挣扎不及的许培带上了侧边的副楼梯,而楼上就是供客人享乐的房间。
猎人们是打算共享猎物了。
意识到这一点,许培惊得汗毛倒竖。
四五个人搞他一个?这些人的下限还能再低些吗?
手死命地扒拉着栏杆,余光瞥见两三个夜魅准备过来解围。
但只要许培还处于包围之中,过来的夜魅不过是徒增助兴的人数罢了。
仗着自己比这些老头身手敏捷,许培假意妥协,实则冷不丁地转身,猛地撞开身后那人,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有人反应迅速,按住了许培的肩膀,但到底事发突然,没能紧紧扣住,只抓住了薄薄的布料,把那本就敞开的衣襟撕更得开,几乎露出了半边身子。
许培一鼓作气跑下来,差点撞上一个服务生。他及时错开身子,却不料投入了另一个怀抱。
后腰顺势被人搂住,第一反应是又遇上了一个老色胚。
但下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杜松子香味涌入鼻尖,许培一愣,抬起头来,只见闪着冷光的黑金假面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和这里糜乱的氛围格格不入。
是贺亦巡。
“你怎么进来的?”许培怔怔地问。
“翻墙。”贺亦巡一手搂着许培,另一手不紧不慢地拉起滑至手肘的衣襟,把大敞的胸口盖了个严严实实。
真正绅士的行为让迫不及待脱人衣服的老畜生们恼羞成怒,撕下优雅的伪装,露出了狰狞的本相。
有人率先走下楼梯,想要找贺亦巡理论——又或是直接争抢,但其他夜魅上前拦下了那人,与此同时,贺亦巡带着许培转身离开,在一处空着的卡座坐了下来。
许培用余光扫了眼楼梯那边的情况,围猎行动的几人似乎已经达成共识,夜还很长,不用急于一时。
“是我低估他们了。”许培心有余悸地说,“他们根本没有下限。”
“是。”贺亦巡动了动嘴唇。
“你来得很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