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回了个身,对他摆摆手以示感谢。电筒的光亮正打在对方脸上,让他得以短暂的看到那人的容貌。今天中午看新闻,看到警方发布的通告画像,当即和那一闪而过的脸对上了,赶紧拨打了热线电话。
老板特意提到韩定江画的金山的眼睛,说,简直跟他看见那人一模一样。画上的那双眼睛,阴鸷,冷峻,寒意逼人,确实很有辨识度。可那么黑的地方,离着几十米远,仅靠手电筒一闪而过的光亮,老板真认对人了么?退一步讲,即便真是金山,那他即是在逃亡途中,怎么会有闲心大半夜跑红树林来挖螃蟹呢?
忽然间,一个令寒意蔓延的念头闪过脑海,赵平生示意苗红继续和老板问话,自己到房间外面去给韩定江打电话。
“老韩,我怀疑金山把柯建国手下那个卧底杀了之后,埋尸在红树林里了,那里淤泥多,柔软易挖掘,同时会随着潮水带来的泥沙使尸体越埋越深,还有大量的鱼虾螃蟹啃食尸体,短时间内不易被发现。”
“我艹……”韩定江低声骂了一句,“你在那保护下现场,我这就带人过去。”
挂上电话,赵平生迎着冷风呼出口闷气,皱眉望向远处被海水淹没了根部的红树林——希望我想错了吧,千万别是……诶?那人干嘛呢?
发现栈桥那头有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朝这边探头探脑,赵平生抽出揣进兜里摸烟的手,迎着对方走了过去,同时亮出证件:“警察,有问题想和你——别跑!站住!”
眼瞧着那小子转身就跑,赵平生拔腿便追——见着警察就跑,这特么绝对是心里有鬼啊!
那小子边跑边回头看,发现被穷追不舍的警察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当下拼了命的倒腿,一路狂奔。陈飞刚从车里爬出来,正站在比海平面高出四五米的车道边抻懒腰。他哈欠打一半,突然底下的栈桥上“呼”的窜过去个人,又听赵平生在远处高喊“老陈!别让他跑了!”,立马疾步追赶。可那小子跑的还挺快,眼瞅着他要奔远离路基的方向逃窜,陈飞当机立断纵身一扑——
噗通!
两人一齐从栈桥滚落进冰冷的海水。
“老陈!”
心脏忽悠一下提到嗓子眼,赵平生狂奔至他们落水的地方,正欲下水,却见浑身透湿的陈飞一把给那小子从水里提溜了起来——还行,水不深,就到膝盖的位置。
拉着赵平生的手被拽上栈桥,陈飞呸出口腥咸的海水,抱着自己的胳膊来回搓:“这小子犯什么事儿了?”
衣服湿透了,再叫海风一打,体感温度接近零度。
“我还想问他呢,一听我是警察就跑。”瞧他冻得直哆嗦,赵平生赶紧给人铐上,又立刻脱下外套把陈飞裹住,心疼道:“去,赶紧回车上,把暖风打开,后备箱里有制服外套,你也套上。”
身上冷,心里却腾起团火气,陈飞一脚踹那小子屁股上,骂骂咧咧的:“你丫跑他妈什么跑!说!杀人了还是抢劫了?”
“……没……没有……我……没有……”小年轻也跟落汤鸡似的,脑袋上还顶着片海带,眼下冻得直抖,哭丧着脸,牙关咯咯打颤,“……警察……警察同志……我……我就……我就偷了几桶油……油漆……你干嘛……干嘛这么……玩命啊……还往……往海里……扑……扑我……”
陈飞脸都气白了——敢情老子大冬天跳回海,就他妈抓一偷油漆的!立马又照那小子屁股上来了一脚:“瞧你丫那点出息!偷他妈几桶油漆跑的跟兔子似的!”
“他偷了一百多桶呢,够判刑的,是得跑。”
言语间赵平生张手将陈飞抱进怀里,无视对方身体忽然僵硬,紧紧搂住分享体温——可千万别冻病了,要不得心疼死他。
行吧,失窃案总归是破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这俩老家伙的甜,不是搀着咸味就是酸味……
越写越觉着楠哥和陈队一脉相传,所以他到底是谁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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