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都是嗜甜的人,硬生生为了润喉喝完了一整壶苦茶。
谁看了不得夸赞一句太努力了。
李随之都已经连输七局,脸色更加难看了,仿佛刚刚从地府爬出来的,满身怨念,盯着薛尚文的背影催促。
有谁为他发声吗?感觉这辈子的心机都用到棋局上了,但愣是一局都没赢。
太伤自尊心了,他甚至有种太上皇陛下不可能战胜的错觉,输得没什么脾气了。
薛尚文接收到了李随之的求救信号。
他不再和应青炀展开新的话题。
只是意犹未尽地说:“你明日得空吗?我带你到城里走走,虽然比不上金陵繁华,但姑苏也有些能打发时间的地方。”
应青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江枕玉一眼,又迅速收回。
他遂又想到自己让陈副将准备的皂角材料,有些犹豫不决。
薛尚文看他表情有些为难,便善解人意道:“没事,你明日若有空便到隔壁来找我,我平常都没什么事做的。”
背靠薛家和府尹的大树,薛尚文的确没什么正经事,偶尔去外面逛逛,不惹事就算谢天谢地了,哪还有什么正经营生给他做。
应青炀点头,“那我们明日再联系。”
薛尚文满意了,他想了想,从自己的行囊里摸出一个小瓷瓶。
“喏,这个送你。比市面上的脂膏好上不少,一般人还买不到呢。”
应青炀:“?”这什么东西,怎么离家出走还随身携带的呢?
他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接了。
这小瓷瓶看着和陈副将当初给他的那个很像啊……?
应青炀脸上是真切的疑惑。
薛尚文看了两眼,忽地回过味来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应青炀坦诚地摇头,眼神清澈的完全是未经人事的少年郎。
薛尚文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热意上窜,天知道那两人眉眼官司那般热切,总是时不时关注对方的动作,如胶似漆地仿佛撕都撕不开。
可闹了半天,还是纯洁的单纯牵个手的关系?
这倒显得他有些冒犯了。
薛尚文厚着脸皮问:“不是吧?他什么年岁了你们还没有过?”
应青炀到底不是个傻的,一点就通,终于领悟了这瓷瓶里的东西大概是床笫之事中助兴用的。
应青炀和薛尚文对着脸红,“而立之年……”
薛尚文一挑眉,惊讶问:“那怎么还没有过?这个年纪的男人该不会都不行了吧?”
“你们一次都没有过?他是不是在外面吃饱了?”
“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你什么都不懂吗?”
他这一句接着一句的,声音不轻不重,没有特意遮掩,但院中两张桌子隔得本就不算太远,江枕玉和李随之
李随之坐在那,挺直了半天的脊背终于算是弯了下去,有点抬不起头。
尚文啊,出门在外怎么不想着给他这个内人留点面子,这般放肆的说辞,不会明日就招来杀身之祸吧?
李随之观察着太上皇陛下的表情,倒是没发现多少怒色。
江枕玉神情平静,只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李随之觉得太上皇陛下随时有可能发作。
唉,要么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啊。
李随之在心里哀叹一声。
而直面这番话的应青炀就不太好过了,这询问听到耳朵里,只觉得脸都快烧着了。
从前总在江枕玉面前说这些混账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羞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