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将把人引入船舱桌案详谈。
江枕玉和谢蕴反倒落在了后面。
谢蕴盯着那崔家小子打量一圈,忽地恍然大悟:“唉,你看到了吗,崔氏也算是江南望族,这位才是真正的风流才子。”
他说话间看着江枕玉的眼神意有所指。
你,姓江的,冒牌的。身形硬得和军营里的将士差不离,哪里有一点文人雅士的样子。
急行军一天一夜也不耽误指挥战局的牲口,从来没有应青炀想的那么柔弱,这一路上身体已经逐渐康健起来。
也就这姓江的会装。
曾经三箭连发能把谢蕴钉在树上的人,算什么文弱君子。
应小殿下还是见识得太少,才会被江枕玉所迷惑。
其实应小殿下此刻只要回身将让两人同框,便能发现江枕玉身形明显壮了一圈,宽肩窄腰,脊背挺拔如松柏,他身量也有些高得离谱,其实单从外表来看,江枕玉委实不像个江南人士。
可惜应青炀并未这么深想过。江枕玉那幅江南君子柔弱文人的印象在他眼底太过深刻,已经很难撼动。
江枕玉一时手痒,差点把拿着的茶杯砸到谢蕴头上。
“你若是觉得空闲,就先回金陵,自己找点事情做。”
省得总是在他身边晃悠,还净说些让人觉得不爽的话。
谢蕴一挑眉,道:“是吗?也对,要不我回金陵去把姓沈的和小皇帝一起干掉。这样等你回去了也省事。”
从前听到这话只会充耳不闻的江枕玉却沉吟一声,道:“你若是真想如此,倒也可以,需要我送个消息回去,让羽林卫给你行个方便吗?”
江枕玉从未细究过自己两位下属之间的恩怨纠葛,往常他总是让两人能避则避,谢蕴说的那些愤恨之语,他不会应允。
但这次听陈副将说了所谓的“夺妻之恨”,江枕玉终于对沈谢两人有了更深的理解。
向来不关注手底下人之间互掐的江枕玉,第一次有些后悔。
要是他知道这档子破事,能让应青炀窝在他怀里,眼神亮晶晶地听他讲上多久呢?
想想就觉得心里舒坦。
这下反倒轮到谢蕴觉得无所适从,他整个人一愣,差点身子一斜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谢蕴支支吾吾:“什么……嗯,有道理……但也不急于一时……传信什么的还是……”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见江枕玉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逐渐鄙夷。
“呵。”一声蔑视的冷哼。
谢蕴:“……”
他本想发火,但转而发现,自己这般作态和恼羞成怒有什么区别。
谢大将军偃旗息鼓,整个人都蔫搭搭的,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把姓沈的撕成了破布娃娃。
两人不再交谈,船舱另一边的交流便更清晰可闻。
也不知道话题在这会儿功夫里拐了多少个弯,就听那公子哥儿说:“其实,我敢第一次就做这么大,是因为有个贵人相助。”
他压低声音说着,忽地伸手指了指天空,那意思是“上面”。
应青炀陷入沉思,应青炀恍然大悟。
他也跟着做贼似的回答:“皇亲国戚?”
崔隅又深沉地摇了摇头,“不止。”
应青炀震惊:“太上皇!?”
就在不远处坐着的太上皇本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