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末年,世人崇敬神明之心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当时忽然在江南一带冒出传言,传闻太祖的玉玺流落金陵,金陵因此有神佛庇佑,而应十四帝就是因为对玉玺不敬才大损国运。而金陵城已经变成了玉玺的象征。”
应青炀惊得手里的棋子都掉了,他恨不得手边有把花生米,“还真在江南?而且在金陵?这传言也太荒谬了。”
江枕玉沉默片刻,“也不算。传闻若是没有被佐证,金陵城也不会真的被妖魔化。怪就怪在,后来不少人不信邪,在金陵城里发表对玉玺不敬的言论,次日便横尸荒野。”
“没有人知道玉玺在哪,这本就是他为保金陵城放出去的一个假消息。”
“谁?”应青炀歪了歪头,询问道。
江枕玉轻叹一声,“裴期。”
其实光是死伤几个平民百姓哪有什么说服力,当时轰动整个大应,做实这一传言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裴相作为当时名满大应的忠君之臣,自然要第一时间声讨这种有损应哀帝颜面的传闻,他写了一篇痛斥传言的榜文。
然而榜文张贴出去没多久,裴期就获罪下狱,诛连满门。
两件本来没什么关系的事,却在有心人的运作下成了因果关系。
裴期丧心病狂,为了保下金陵城,连整个裴氏一起献祭。
因为金陵,是裴期计划里认定的,改朝换代之后要落脚的国都。
燕琼之地冬日太过苦寒,北境风沙重,怎么养得住土生土长的江南人,裴期只会选择最好的。
但这话,江枕玉竟然有些不敢说出口。
应青炀托着下巴,他抛着手里的棋子,忽然感慨一句:“真好啊……先太子虽然遭逢苦难,却始终有人为他赴汤蹈火。嗯……就是手段激进了一点。”
江枕玉嘴唇嗫嚅,终究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应青炀观察他的表情,立刻察觉到了男人陡然低落下去的情绪。
“枕玉哥,你不喜欢裴相对吗?”
“我并未感受他的苦楚,自然也不会妄加评判他的作为。”江枕玉抬手扶额,神情稍显落寞,“何况大梁立朝至今,我的所作所为,与他不遑多让。”
应青炀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像炮弹一样冲向江枕玉,仗着自己站着,借着高度把江枕玉按进怀里。
“快再听听,听听这里。”应青炀带着点揶揄的笑音,手缓慢抚摸江枕玉的长发,他的声音很轻,柔软得像是能将一切尖锐的往事包裹,“枕玉哥,我不在乎你我的曾经,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从我拥抱你开始,我们就该向前看了,好吗?”
江枕玉轻轻环住少年的腰,倾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终于发出满足的喟叹。
“好。”
江枕玉高挺的鼻尖蹭了蹭,逐渐单薄的衣料让此刻的触感更加强烈,他忽然感觉到鼻尖下一阵起伏。
应青炀呼吸一滞,“嗯……你觉不觉得我最近有点补过头了?”
片刻之后,江枕玉在他怀里闷笑出声。
“……我真生气了?”
“你不负责的吗?”
“喂!!!”
江枕玉觉得行动更有说服力,他动嘴了,只是没有声音。
应青炀难伺候极了,这样也不满意,毕竟这人非常怕痒,已经到了避如蛇蝎的地步。
“停停停……!”
“我错了行吧,我喝黄连下火汤!”
“枕玉哥……我错了——你别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