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之间。
转瞬即逝。
此时，高水寒再看高玉暖，目光之中也有了应对的办法。
只见他在高玉暖面前，一反常态的抬头直面迎接这位长姐的目光。
“阿姐，安西如今局面如何？安西军中又如何？”
听着高水寒的询问，高玉暖明显一愣，未曾想到这个弟弟竟然会反问起自己这个问题。
她稍作沉思，常年从军，让她对安西的状况有着清晰的认识。
只见她沉声回答：“安西大而不易，勉力维持……”
安西实在是太大了，若是要算上高宗时期，大唐打下的疏勒镇以西的大片土地，几乎相当于另起一个中原了。
而在这片偌大的疆土上，却仅仅只有数万安西军驻守。
即便是大唐百姓，经过历次迁移，在总体上依旧远远不及本地各部族人口。
高水寒点点头：“既如此，安西如今当求稳，求每战不败。稍有差池，便是丢城失地之险！”
他说的一点都要没有错。
在不久的将来，因安史之乱，朝廷各种奇葩操作，致使原本仅仅局限于地方的反震叛变，演变成为了整个中原的动荡。
随后，朝廷征召调拨安西军回援关中，从而致使安西本地势力失衡，原本勉强稳定的天平降下了最后一根稻草，从而导致安西皆白发的怆然结局。
高玉暖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自小在自己手心底下长大的阿弟，第一次让自己生出了陌生感。
而高水寒却是继续道：“如今安西，以夫蒙灵察为首，统领安西都护、安西军，此人心胸宽广否？此人军伍悍勇否？”
若是夫蒙灵察心胸宽广，度量大，也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对刚刚取得灭国之功的高仙芝破口大骂。
若是夫蒙灵察精通军伍，也不会数次征讨小勃律，却都是无功而返。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高水寒提醒，高玉暖心知肚明。
高水寒的声音，却未曾停下：“阿耶如今勉强支撑安西，替朝廷守住这方唐土。这是职责所在，无可厚非。可若是某如今平白带着这些人回到安西军中，夫蒙灵察会如何想？”
只怕，夫蒙灵察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年高水寒给人的形象，都是高家父子商议好装扮出来的吧。
身为安西都护，他夫蒙灵察还会容忍高家在安西的威望势头，盖过了他吗？
高水寒冷笑两声：“或许，等到那个时候，某便是想要做些什么，都会受制于如今这位安西都护。”
“难道你这辈子都不回家了吗？阿娘可是整日都在念叨着你……”高玉暖有些于心不忍，连忙追问。
高水寒摇摇头：“某是高家的子弟，亦是大唐的臣子，安西乃唐土，龟兹乃唐城，某岂有不会之理。况且阿耶阿娘健在，某怎可不侍奉于身前。只是……如今未到时机。”
按照他刚刚从系统那里得到的讯息，高水寒觉得自己离站到安西这座大舞台上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高玉暖再次追问：“何时？”
“阿耶领兵出征之日，待到我高家父子同阵，疆场立功，便是回家的日子！”高水寒双眼熠熠生辉，器宇轩昂。
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