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复杂,他望着寒夙,仿佛是在凝视着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交织着疑惑、动摇,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是在迷雾中探寻着一丝光亮,却又不确定那光亮是否真实存在。
谢予的眼神越过寒夙在雨幕中游离,窗外的大雨模糊了视线,远处的路灯被晕染开来,灰蒙蒙中透着几分朦胧亮光。
空气中弥漫的寒意未减,谢予却觉得他心中的高昂信仰与残酷现实碰撞,恰如同此时的天空,还有希望吗?
从古至今朝代更迭过往,没有一个朝代能够持续存在,就像联邦成立不过数年之久,其做派威风不减当年帝国旧范。每个人都像历史车轮中的一粒尘埃,谢予感到困惑,既然一切终将结束,那努力是否值得?
“三千年前古黎朝人铸造青铜鼎时,也曾以为天命永存。”
寒夙轻声道,
“旧世界崩塌的裂痕,就是新文明发芽的齿隙。我们并非从零开始,而是站在几千年文明的基石上嫁接现在。”
人类文明的每一次重构,都在为永恒性增添新的维度、或许真正的永恒不在于固守形态,而在于保持文明内核的持续再生能力。
寒夙的回答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向谢予摇摇欲坠的信念。
“联邦虽旧,其命维新。”寒夙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他向前迈了一步。
谢予听到寒夙掷地有声的话语,像是迷失在浓雾中的孤舟忽然看到了远处的明灯,眼前的阴霾被寒夙冲散。
“好。”谢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向寒夙伸过来的那只手,缓缓的握了上去。
寒夙轻笑一声,把谢予拽进了自己怀里,他紧紧的搂住谢予,好像要把这几年缺失的一切都给补回来一样。
谢予被寒夙抱着,他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他依旧没有与寒夙一起在帝国军校的记忆,在他们两个世界里像个局外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是这一次,谢予不再选择逃避。
他最终也缓慢的回抱住寒夙,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寒夙怀抱的温暖,感受着那颗坚定而有力的心跳。
既然曾经遗忘许多。。。。。。
那就再重新开始吧。
暴雨来得急来的迅猛,寒夙起身关上窗户,把那盘龟背竹放到阳台的角落里,夜已经很深了。
谢予被关在司令府的时候,再也没有听闻过有关母亲的一点消息,现在寒夙回来了,他又忍不住去询问母亲的近况。
“我们现在不太安全,联邦现在视我为洪水猛兽,最近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
寒夙恳切道,“我把她保护的很好,你可以放心,等形式一切明朗的时候,我带你去看她。”
谢予轻叹了口气,好像有无尽的惆怅,他望向寒夙,眼神中明明带有一丝希冀:
“万一我活不到那天呢?”
寒夙心脏骤然一紧,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般瞬间蔓延到整个躯干。
“不会的谢予,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