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沈惊春没料到燕越会问她的过去,她的手拂过身侧的剑鞘纹路,脸上浮现出追忆的怅惘,“说起来,我拜入沧浪宗已有三百年了。”
刚穿越而来的她还是个十岁的流民小孩,原身假扮男子混迹流民,和她互相扶持的是个和她同样女扮男装的女孩,女孩告诉她自己在找父亲。
可惜女孩最后感染流感死了,她把信物留给了沈惊春。
为了生存,沈惊春取代了沈府真正的女儿,凭借信物受到了沈府的抚养。只是那时正值乱世,没过几年国破家亡她又过上了流浪的日子。
也就是在流浪的第二年,她遇见了师尊。
窗外黑云团团,明月高悬,清寒的月光洒在林间,成了微弱却唯一的光源。
“嗷!”高昂的一声狼啸惊起鸟雀。
高大的树木之间有一人在奔跑,沈惊春紧攥着一把匕首,她恐惧万分却只能不停奔跑,甚至不能回头。
身后传来簌簌响动,接着有一匹狼跃过灌木丛,朝着她奔跑。
因为太暗,沈惊春没有看见脚下的石头,她被绊倒了。
沈惊春吃痛地站起身子,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扑倒在地,是那匹狼追上了她。
那匹狼很瘦,显然和她一样已经饿了好几天,腥臭的热气喷在沈惊春的脸上,沈惊春吃力地抵抗着野狼。
那时,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凭什么?凭什么是她穿越?她出身在富裕的家庭,成绩优异,即将步入大学。
可就在一朝之间,一切都成了幻影,她穿越进一个陌生的世界,活着成了她最大的要紧事。
沈惊春猛然用力,也许是因为愤怒爆发出了力量,野狼竟然被她抛到了十米开外。
沈惊春压低身子,她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那匹狼,眸子里迸发着燃烧的火焰,这一刻她似乎也成了一只野兽,和另一只野兽生死搏斗。
野狼警惕地踏爪,紧接着骤然跳跃扑向沈惊春。
沈惊春早有准备,她膝盖跪地,身子仰卧,膝盖与地面摩擦生生褪了一层皮。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活下来。
她成功了,身子压得极低,在即将穿过野狼的那刻,沈惊春的匕首在它的肚子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沈惊春没有放松警惕,在第一时刻她扑向了那匹野狼,压在了它的身躯之上,匕首狠狠刺向它的脖子。
野狼不停哀嚎着,奋力的挣扎渐渐没了力气,眼睛也没了光亮。
杀死了野狼,沈惊春心中却没多少情绪,今天是野狼死了,明天也许就换成了她。
只不过是多活了一天而已。
就在这时,沈惊春感受到了光亮,和月光相似的清冷。
她转过头,看见了一辆悬在地上的马车。
是鬼车吗?她想。
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被血模糊,看不清神情,只透着阴暗诡绝。
门帘被拉起,从马车里走出了一个男人,男人清俊逸朗,光风霁月,白袍是最精细的面料,用金丝绣着展翅的白鹤,好似下一秒就要展翅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