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许言懒得计较。
nbsp;nbsp;nbsp;nbsp;坐区调席上指挥的时候，谷枫觉得同高度层有冲突想把飞后面的长空7819向上调高度，机长不愿意上高度就被指挥兜了个圈。最后，要转出谷枫区域的时候，机长问了下刚刚高度层冲突的航班号。
nbsp;nbsp;nbsp;nbsp;谷枫说了，机长不愿意了，雷达上他们两架飞机一直都隔着有个十七八海里，可以不用避让。谷枫觉得距离不够，同机长顶了两句。于是，伶牙俐齿的小孩儿成功地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投诉。
nbsp;nbsp;nbsp;nbsp;不是什么大事。
nbsp;nbsp;nbsp;nbsp;哭，也只是因为年轻，所以悲伤不分大小，都显得惊天动地。【1】
nbsp;nbsp;nbsp;nbsp;许言自觉已过了年轻，做不来惊天动地的架势，便只能学会避免悲伤。
nbsp;nbsp;nbsp;nbsp;他关了手机上的木鱼，起身看向窗外，一架刚脱离地面的飞机正在缓慢爬升。它会脱离塔台指挥、经进近、区调的不断调整，飞至万丈苍穹。
nbsp;nbsp;nbsp;nbsp;许言沉心静气地跟林津庭约了时间。
nbsp;nbsp;nbsp;nbsp;他们都属于周休较多的人群，很快凑出了周五下午的整块时间。
nbsp;nbsp;nbsp;nbsp;正事说完，许言却没挂电话。
nbsp;nbsp;nbsp;nbsp;之前不知道他们是兄弟两就算了，知道了就不可能再装傻。
nbsp;nbsp;nbsp;nbsp;许言握着电话，笑了下：“林哥，我之前确实不知道你和潘煜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他告诉你了？”
nbsp;nbsp;nbsp;nbsp;“我问的。”许言像是有些尴尬，“太意外了。”
nbsp;nbsp;nbsp;nbsp;林津庭没说话。
nbsp;nbsp;nbsp;nbsp;许言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意外但不抱歉，说明他对潘煜也是认真地，问心无愧。
nbsp;nbsp;nbsp;nbsp;看来，小虎崽子也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nbsp;nbsp;nbsp;nbsp;许言停了会儿，又笑：“那等林哥你来郑州吧，到时候一定要给我个面子，我做东。”
nbsp;nbsp;nbsp;nbsp;林津庭沉稳应了声：“好。”
nbsp;nbsp;nbsp;nbsp;挂了电话，许言右手食指的神经还在无意识地跳。
nbsp;nbsp;nbsp;nbsp;有点紧张。
nbsp;nbsp;nbsp;nbsp;许言把窗户纸捅破的当天就去上了班，潘煜执飞完航班就回了趟家，很郑重地要召开一次家庭会议。但遗憾的是容女士和林总在国外，林津庭踪迹记者都摸不到。
nbsp;nbsp;nbsp;nbsp;一家五口人凑到最后只有他和潘爹，外加两条还没入族谱的狗。
nbsp;nbsp;nbsp;nbsp;太欺负人了。
nbsp;nbsp;nbsp;nbsp;潘爹哄着他又在家里待了两天，中间甚至潘煜还被调度抓着备飞了趟三亚来回。
nbsp;nbsp;nbsp;nbsp;“许主任，我要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潘煜在机场给许言打视频的时候，许言正在理发店里跟发型师沟通细节，抽空看了眼手机。
nbsp;nbsp;nbsp;nbsp;视频画面里的小卷毛穿了身黑色的西装，别着领带，发型都是提前做好的，胸前佩戴着钻石胸针，一身正式的装扮去走红毯都不会有人拦。
nbsp;nbsp;nbsp;nbsp;许言盯着画面看了好一会儿，没想到潘煜还挺适合黑色的，像是从电影幕布里走出来的小王子，骄矜威严。
nbsp;nbsp;nbsp;nbsp;他不动声色地伸手触摸屏幕。
nbsp;nbsp;nbsp;nbsp;视频里的小王子声音蔫吧，显得委屈巴巴。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太不尊重我了！”潘煜觉得很生气，“我明明都提前一天通知过他们了，又足足等了两天。结果除了我爸，谁都没回来开会。”
nbsp;nbsp;nbsp;nbsp;之前其他人组织的家庭会议，他明明一次都没有缺席过，每次都是最早回家等着参加的人。
nbsp;nbsp;nbsp;nbsp;可他们呢？
nbsp;nbsp;nbsp;nbsp;许言没经历过家庭会议，他们家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许国海的一言堂。
nbsp;nbsp;nbsp;nbsp;“会议内容很重要吗？”
nbsp;nbsp;nbsp;nbsp;“相当。”潘煜连说带比划，中英交杂地表达了自己的气愤以及会议的重要程度，“他们这次没有如约到达，我感到非常难过，进而就会挫伤我为家庭做贡献的积极性。次数多了，我就对这个家庭没有归属感了。”
nbsp;nbsp;nbsp;nbsp;这话听着委屈的。
nbsp;nbsp;nbsp;nbsp;“先回来吧。”许言不可能跟着他去说他家里人不好，随口哄了两句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