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不自觉收紧了同楚嘉熠牵着的手心。
然而气氛只是微妙的安静了几秒。
楚嘉熠正身,在身后二人都瞧不见的地方轻轻扬起一丝笑:“少主性格耿直,还是如幼时那样,敢做敢当。”
明禾一僵。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举手之劳罢了。”
楚嘉熠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明禾还不懂,那就是笨了。
可他们都不知道,当楚嘉熠说出这句话时,忽然觉得这冥冥中的注定确实足够强大。
也许正是因为他年幼同母后的善意之举,才让他在苗寨被云岁捡回一条命。
清扶殿离宫门不算太远,单是徒步过去也只需半炷香左右。
讲真,云岁其实走得腿有些累了。
他们今晚可没少在琉湖闹腾,云岁在回宫途中早就困意泛上头,甚至还在马车里睡了半晌。
眼见小少主的速度越来越慢,楚嘉熠非但没有点明,反倒由他一起放慢速度。
云岁还心不在焉想着许多事,快到清扶殿时,才扭头问:“你到底怎么打算让他喝下这酒?”
闻言,楚嘉熠不紧不慢解释:“稷翎对虾仁过敏,这酒恰恰能缓解他那症状。”
“既然他主动送上门,孤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血脉上,稷翎算楚嘉熠的表弟。
两人年幼时也不是没有过接触,他更清楚的记得,稷听眠在世时也很喜欢稷翎这个孩子。
可谁知道,年幼天真乖巧的稷翎最后会长成这样呢。
等他们真正进殿时,云岁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楚嘉熠的那番话有些牵强。
但眼下也不是他刨根问底的机会,云岁的注意只能被迫集中在宴会上的其余人当中。
如他们所想,稷翎果然坐在离楚茗最近的那个位置,甚至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神色,静静看着云岁和楚嘉熠进殿。
楚嘉熠就坐在稷翎对面,相比稷翎的随意,他端正得简直不要太多。
云岁不懂他们大俞的很多礼数,由婢女指引着摆好姿态,手却乖乖放在腿上,没敢乱动。
稷翎的视线并不在楚嘉熠和皇帝,而是总有意无意的瞥向云岁。
仇人的目光来得这么直白,云岁怎会怵,他倒是率先开口了:“王爷这么喜欢看,要不凑近点瞧?”
好让他直接一刀了断对方。
稷翎确实有些意外云岁的胆识,闻言不怒反笑,轻佻地笑着:“少主说笑了,你同太子哥哥已有婚约,可是本王的准嫂嫂了。”
嫂嫂你个头。
什么狗王爷。
可惜碍于场面,不然云岁真挺想骂出口的。
他彻底移开视线,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要瞎。
除去婢女,其实殿内不过有他们五人罢了。
楚茗在他们来时,有意无意同稷翎问话都无从套出他来的目的。
结果他们来了,稷翎的话倒变多了。
稷翎在楚嘉熠冷淡的目光中放下手中茶杯,依旧若有所思的瞧着云岁,无视楚嘉熠道:“不过本王话未说完,少主长得当真好看,与其当本王嫂嫂,不如考虑考虑当本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