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说“抱歉”，固然不容易；但听“抱歉”的人，难道就容易吗？
nbsp;nbsp;nbsp;nbsp;韦荞将电话关机。
nbsp;nbsp;nbsp;nbsp;周二，韦荞去了趟东亚大厦。
nbsp;nbsp;nbsp;nbsp;她的抑郁症已痊愈，但始终没有中断和何劲升的来往。她从生病的日子里习得去心理诊所的习惯，每月固定会去看心理医生。有时何劲升忙，她也不急，在诊疗室小憩片刻，坐坐就走。何劲升不得空，见她要走，总会挽留，韦荞说“不要紧”。她是真的不要紧，她在这里获得平静的力量，这种力量的获得与何劲升无关，与她的心境有关。
nbsp;nbsp;nbsp;nbsp;这天，韦荞想起来，同何医生多谈了几句：“一直想问你，诊疗室的香氛很好闻，什么牌子的？”
nbsp;nbsp;nbsp;nbsp;“岑董同款。”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韦荞一怔，望向他。
nbsp;nbsp;nbsp;nbsp;她蓦地想起，多年前，她来此处寻求救助，何劲升递给她一份表格，要她认真填写。内容很细，日常所用香氛也是必填项。她没有用香氛的习惯，随手填了岑璋习惯用的品牌。没想到，竟有玄机。
nbsp;nbsp;nbsp;nbsp;韦荞不由笑了，“我以为，那是形式主义。”
nbsp;nbsp;nbsp;nbsp;何医生坦白告知：“心理医生要你填的内容，都不会是形式。”
nbsp;nbsp;nbsp;nbsp;其实，他也是在赌。用学识赌，用人心赌。
nbsp;nbsp;nbsp;nbsp;“这是岑董同款品牌香氛，但不是同款产品，有些许改良，底色总是一样的。当日你第一次来诊疗，我尝试用了，发现你入眠情况很好，我就确信，你潜意识深处对这款香氛是有安全感的。所以，每次你来，我都一直用着。”
nbsp;nbsp;nbsp;nbsp;“我暴露了自己，是吗？”
nbsp;nbsp;nbsp;nbsp;“不是暴露，是无需欺骗自己。”
nbsp;nbsp;nbsp;nbsp;何医生医者之心，温柔提点：“韦荞，你比自己想象中，更在意岑璋。”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离开东亚大厦，已是傍晚六点，韦荞照例在大厦对面的lalbrunch吃晚饭。
nbsp;nbsp;nbsp;nbsp;今晚却有意外访客。
nbsp;nbsp;nbsp;nbsp;一个男人拉开座椅，礼貌问询：“韦总，我可以坐这里吗？”直呼其名，可见有备而来。
nbsp;nbsp;nbsp;nbsp;韦荞扫过去一眼，当真来头不小。
nbsp;nbsp;nbsp;nbsp;杨智渊，美国沃尔什度假集团东南亚区总裁，将沃尔什度假区版图一力扩展至东南亚区域的商界强人。
nbsp;nbsp;nbsp;nbsp;韦荞不动声色：“可以，请坐。”
nbsp;nbsp;nbsp;nbsp;男人身材高大，西餐厅座椅竟显得有些窄小。他拉开些距离，脱下西服外套，交予侍者。
nbsp;nbsp;nbsp;nbsp;“韦总，这顿我请，就当是我不请自来的赔罪。”
nbsp;nbsp;nbsp;nbsp;韦荞不欲和他在这等小事上牵扯。
nbsp;nbsp;nbsp;nbsp;“杨总，你特地来堵我，恐怕堵不到你想要的。”
nbsp;nbsp;nbsp;nbsp;“不碍事。”
nbsp;nbsp;nbsp;nbsp;男人声音洪亮，大方承认：“能堵到韦总，我已足够幸运。如今能见到韦总的人，可不多啊。”
nbsp;nbsp;nbsp;nbsp;韦荞开门见山：“杨总找我什么事，不妨直说。”
nbsp;nbsp;nbsp;nbsp;“爽快。那么，我就照实说了。”
nbsp;nbsp;nbsp;nbsp;“好。”
nbsp;nbsp;nbsp;nbsp;“我们沃尔什度假集团有意邀请韦总，担任下一任东南亚区总裁。年薪八位数，韦总如果不满意，我们可以继续加码。”
nbsp;nbsp;nbsp;nbsp;闻言，韦荞抬头，看他一眼。
nbsp;nbsp;nbsp;nbsp;有意思，挖墙脚挖到她这里来了。
nbsp;nbsp;nbsp;nbsp;她前脚刚递辞职信，沃尔什后脚就找上门来。竞争对手做成这样，韦荞是佩服的。
nbsp;nbsp;nbsp;nbsp;“贵司的东南亚区总裁如今是你杨总在担任，请我接下位子，那杨总你呢？”
nbsp;nbsp;nbsp;nbsp;男人一笑，并不隐瞒：“当然是高升了。”
nbsp;nbsp;nbsp;nbsp;“哦？”
nbsp;nbsp;nbsp;nbsp;“沃尔什全球合伙人的席位，我盯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