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许立帷安慰她:“岑璋不会逼你在‘妈妈’和‘首席执行官’的角色中做选择的,他的教养那样好,不会对妻子做这种要求。”
nbsp;nbsp;nbsp;nbsp;许立帷说得对,岑璋不会,可是岑铭会。
nbsp;nbsp;nbsp;nbsp;对岑铭,韦荞曾有一个十分天真的想法:孩子是她生的,就算她稍稍忽略他,他也一定会对母亲有别样的依恋。
nbsp;nbsp;nbsp;nbsp;事实证明,她错了。
nbsp;nbsp;nbsp;nbsp;她用一段五年的错误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所有的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妈妈”这个角色对孩子而言并不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所有能成为孩子心中特殊存在的妈妈,都是率先付出巨大心血的妈妈。
nbsp;nbsp;nbsp;nbsp;生而不养非父母,养育之恩大过天。
nbsp;nbsp;nbsp;nbsp;曾经的韦荞,在道森无敌,对婚姻从容,却在母子关系这道千古难题面前,犯了天真错误。
nbsp;nbsp;nbsp;nbsp;为此,她付出沉痛代价。岑铭身上的残疾,就是她一手造成的。这是一个彻底的悲剧,没有赢家。将悲剧一力承担,以一己之力令之平稳着陆的,是岑璋。
nbsp;nbsp;nbsp;nbsp;韦荞对他是有感激的。
nbsp;nbsp;nbsp;nbsp;四下无人,只有他和她。要和今盏国际银行董事会主席单独相处,对如今的韦荞而言,这样的机会难如登天。她想对他做点什么,也许只有今天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岑璋。”
nbsp;nbsp;nbsp;nbsp;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
nbsp;nbsp;nbsp;nbsp;岑璋一怔。
nbsp;nbsp;nbsp;nbsp;韦荞从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在婚姻中的那五年,她也很少主动,每次缠绵都是他开的头。以至于后来,他对她的那点小情绪了如指掌,她说“不要”就是“要”,她若是默不作声,就代表他可以彻底放肆,玩点大的也被允许。
nbsp;nbsp;nbsp;nbsp;韦荞看着他,真心地:“我很感激你,这七年将岑铭养育得这么好。”
nbsp;nbsp;nbsp;nbsp;她握在他手背的左手,有股镇定的温柔,这是独属韦荞的温柔。他看着,喉咙隐隐发干,极为隐秘的灼热开始危险抬头。
nbsp;nbsp;nbsp;nbsp;岑璋用力反握住她的手。
nbsp;nbsp;nbsp;nbsp;韦荞一愣,想要抽回手,已经晚了。不似方才她礼貌性的轻轻一握,岑璋的动作是她最熟悉的那一种:危险的、极具攻击性的、某种序曲的抬头。
nbsp;nbsp;nbsp;nbsp;他看向她:“说了这么多感激我,怎么也不见你有实质性的表示?”
nbsp;nbsp;nbsp;nbsp;韦荞:“……”
nbsp;nbsp;nbsp;nbsp;她怎好忘记,他早已不是上东国立大学的岑璋,眼前这人,分明已是今盏国际银行的岑璋。
nbsp;nbsp;nbsp;nbsp;岑董做了七年董事会主席,妥妥的行家生意人,最不屑精神表扬,他只要落袋为安的好处,其他一概免谈。
nbsp;nbsp;nbsp;nbsp;“你这么感激我,那陪我睡一次肯定不够了,起码睡两次。”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晚上,岑璋去岑华桥的阳湖公馆接岑铭。
nbsp;nbsp;nbsp;nbsp;因为和韦荞的那点意外,岑璋去接岑铭接晚了。到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岑铭正在吃晚饭。见他来了,岑铭喊了声“爸爸”,迅速跑过去给他换拖鞋。岑璋这七年父兼母职,养孩子的那点苦没白受,如今得到了最好的回报:岑铭对父亲言听计从,并且以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姿态对岑璋深深依赖。
nbsp;nbsp;nbsp;nbsp;岑璋弯腰换鞋,岑铭看见他侧脸的巴掌印,惊呼:“爸爸!你的脸?!”
nbsp;nbsp;nbsp;nbsp;岑璋:“……”
nbsp;nbsp;nbsp;nbsp;他这一喊,一屋子人都迅速跑来围观,算是把岑璋那点私事看光了。
nbsp;nbsp;nbsp;nbsp;岑铭着急他的老父亲,还要刨根问底:“爸爸!谁把你打成这样的?”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