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对方还意有所指:“希望你们体谅一下打工人的心情。”
闻勉安抚地摸摸喻氤的头,并未因被打断而生气,而是向对方点头:“就来,你去叫车吧。”
喻氤理了理头发,转过身来,正好和男人对上眼,沈则川作为闻勉的经纪人,常伴左右,也经常出现在新闻照片里,他本人和照片大差不差,是个身高不高、五官秀气的男人,别看长得年轻,实际上已经快四十岁了,还有一把和模样不搭调的超低音。
沈则川对喻氤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折返回来,目光节制地盯着闻勉,食指拇指扫描仪一样对着自己的脸上下比划,面无表情,语含机锋:“虽说晚上看不清楚,但以防万一,建议你整理一下你的……仪表。”
说完就调头下楼去了。
喻氤“砰”地一下面红耳赤,急急去瞧闻勉,和她预想的不一样,闻勉的唇上并未沾上口红,只是因为亲吻得太激烈而有些红肿。
闻勉大约猜到她的担心,装模作样地理着翻起的衣袖,“你用的什么口红?味道有点甜。”
喻氤怎么可能回答?
他却还没玩够,仍要接着继续:“我听人说之所以要给爱人买高档口红是因为最终会吃到自己嘴里,这么看来好像有些道理,你觉得呢?”
喻氤实在是听不下去,捂住耳朵快步逃离,闻勉愉悦的笑声不近不远地坠在她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
商务车停在楼下侧门处,黑色的车身在夜色里低调非常,喻氤把口罩戴上假装是助理,跟在闻勉身后上了车。
沈则川坐在副驾驶,见两人坐稳且暂时没有亲亲我我的打算便开始报备行程:“明天梵龙的开业活动十点开始,他们第一次进驻国内,你又是品牌代言人,要早点到场。”
说完他等了等,等到闻勉“嗯”了一声才后继续:“衣服已经送到你家了,尺寸是新改好的,配饰和腕表——品牌的意思想让你戴之后主推的新线,需要临时从瑞士调,明早一起送来。我和他们约的时间是七点到你家。”
闻勉道:“我早点出门,换个地方。”
沈则川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喻氤,也很痛快:“那我让造型师在公司等你。”
喻氤从他那一眼里觉出什么,有些堂皇地摆手,“你们原本是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不用顾忌我。”
闻勉顺了顺她的头发,语气温和不容拒绝:“他们人多,早上进进出出怕吵你睡觉。”
喻氤睁圆了眼,盯着他想要确认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可闻勉好像全身心的注意都在她的头发上,自顾自地捻着她的长发摩挲,完全没有语出惊人的自觉,再看沈则川也是早就习以为常的样子,说完正事就熟练地把驾驶室的隔断抬起,不再搭理两人。
喻氤用手背给蒸腾的脸降温,心里不禁猜测,难道闻勉经常带人回家吗?
思绪未能跑远,闻勉自车后座提出两个手袋来,放在她手边。
“这是什么?”
闻勉沉吟片刻,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答道:“礼物?”
喻氤不是第一次收到男性的礼物,工作性质所致,过去数年虽然没拍出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作品,但接触的人各式各样,自然不乏追求者,是以她并未太惊讶。
她拨着手袋上的封结,“我可以现在打开吗?”
后者颔首,“当然。”
喻氤拆开其中一只,里面是一只他代言的老牌高奢香水,瓶身精美,装着烟灰紫的清透液体。
闻勉一直观察她的表情,“你不喜欢香水?”
喻氤松了口气,道:“我只是在想,要是你送了我什么贵重的东西我收是不收。”
闻勉问:“怎样算贵重?”
诚然,两人对“贵重”的认知可能不在一个层面,喻氤想了想:“上千万的珠宝、可遇不可求的资源,又或者远超我经济实力的车子房子,不是经常有人一谈恋爱就送房子么?”
闻勉觉得好笑,他也确实笑了:“我若是送你这些,你会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