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还好吗?
向舒怀抬起脸、望向自家爱人,只忽然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茫然。
她没想过这些……根本没有过。
从事发的那一刻,看到跳出的那则新闻起,她就仿佛被陷入了一场遥远的风暴里。
向舒怀站在暴风眼当中,冷眼望着一切发生、作出理性而冷静的指令,而环绕着她的只有寂静。
只有寂静。
那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吗?他们在谈论的是她的生母和亲人,还只是向氏被爆出的一桩不大不小的丑闻?
好像她和一切之间都罩着层朦胧透明的隔膜。巨大的水族箱当中,平静而沉重的水幕吞没了所有声音,而向舒怀漂浮在其中,隔着玻璃,望着水族箱外嘈杂而无谓的一切。
隔着水幕,那些……暴力,继父带着酒气的狰狞的脸,生母歇斯底里的嘶号,大哭着、发泄着、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好像要把她捏碎一样的疯狂,那些一切,全都变得很远。
没有疼痛、没有吵闹,没有她所抗拒的一切。
她只是觉得冷。深水是冷的,坚硬而透明的玻璃也是,全都冰冷而安静。
而且安全。
于是,omega少女轻声说:
“我……没有想过这些。”
她微微垂下了视线、只盯着自己脚边的一点,这样阐述。
“——现在不是我考虑这些的场合。也没有必要去想这些。对我来说、这……”
这些不重要。向舒怀想要说。比起向氏的商誉,比起必须要一刻不停地紧盯着的股价、潜藏在某一条业务当中择人欲噬的阴谋、必须堪堪握紧的资金链,这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她说不出口。
大概在巨大的水族箱外某处,她仍然还能够看到那个孩子。孱弱、瘦小、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愚蠢的孩子,站在那里,站在风暴中央。
不重要吗?
那个小小的向舒怀望着眼前展开的荒谬的故事。
——真的不重要吗?
于是,她最终还是无法再说下去了。
而alpha女孩只是轻轻牵起她的手。
“没关系的嘛,向舒怀。”
她的爱人这样说,声音放得软软的,是那种几乎能让人联想起暖炉、毛绒绒的薄毯,或者是在阳光底下撒欢了许久而乱蓬蓬的小狗——那样温柔的声音,又灿烂得惊人。
余晓晓说:“也许、嗯……你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在公司里考虑。可是,现在你在我身边嘛。”
“……诶、”
向舒怀望着那双琥珀一样的眼睛,只觉得无比茫然。
“……什么?”
alpha女孩就笑起来。
她靠过来、与自家爱人额头相抵,然后蹭蹭。暖融融的体温从两人肌肤相接的部位传来。
“在我身边,你可以去想这些事呀。什么都可以。”
向舒怀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想要开口:“我没……”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