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被合拢、那个轻快的脚步声也逐渐远去时,房间里两个人的神情也才慢慢沉下来了。
“……小舒,”从悠还是率先开口,“他们——”
“我知道的,姐姐。”而向舒怀就轻声道,“既然我出手了,他们不可能再坐得住。”
她眉目有些冷沉沉的,然而望了一眼身侧带着余温的空位,却也还是露出几分温情来。
“我没关系的,姐姐,安宁那里也还有余地,我只是担心……他们会对她下手。”
她道,“姐姐,我留了遗嘱,一旦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帮我……等到她觉得好些了,就转交给她,好吗?”
分明她谈起的是自己的遗产,是自己一旦被害而不幸身亡的情况,神色里却极度平静尔淡然,好像这只是一件再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
唯有说起“她”,说起余晓晓时,她神色里才流露出几分不一样的在意。
“主要是股份,还有新星那里的所有权,都留给你们。等到时候请经理人来打理,大概也能做得不错。就只是……姐姐,你帮帮我——我担心她不愿意接受。”
向舒怀说罢,有些恳求地抬起目光,望着自己的姐姐。
“……可以吗?”
“……小舒。”然而,从悠还是忍不住开口,神色里有几分凝重,“这件事,你问过晓晓吗?”
“没……啊。”
向舒怀答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点点头,于是自己更正起了自己的话语。
“……对,我还没有问过她,是想要向氏的股份,还是干脆折成现金和其他不动产给她。”
她这么说着。
“是股份的话,虽然应该比现金获益更多,可是等我不在了,向家那边的人万一出手,她这边恐怕有些麻烦……”
“我确实应该问她。”
“——小舒,”从悠忍不住打断,“你知道我说的。我问的不是这个。”
而她的妹妹望着她,黑眼睛忽然弯了弯,神色有些无奈的温柔。
“我知道的,姐姐。”
可是向家那些人的手段从来都是那样,很不干净,再怎么低劣和下作的都会有过,她有信心在商场上绝不会给他们一丝尚能够苟延残喘的余地。然而却无法预料到所有意外的发生。
“既然是这样,小舒,你也知道,这种事……晓晓不可能接受的。”
“姐姐,我明白。”
而向舒怀只是轻声道。
……因为余晓晓是那种人。
那样像是太阳一样、无忧无虑、又干净得不可思议的女孩。
她怎么能够接受这些呢?
“我不会告诉她的,姐姐。”
因为自己身上沾染着的这些事恐怕太不干净了,像是丑陋粘稠的污泥。泥泞里的她根本没办法这样站在余晓晓身边。
而她们现在又是……这样的关系。
她害怕余晓晓会讨厌自己,也怕对方会担心。
她会保护好余晓晓的,一定会。
而大概等到——这些事全都解决掉,她就可以干干净净地留在对方身边了吧?
“……姐姐。”于是向舒怀只是微笑起来,轻声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