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老爷子也顺着周若安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窗口:“所以你猜我喜欢孩子?”
“是,现在看,我猜对了。”
“然后你就弄了这么一出戏码?赌我会心软?”
周若安放下手,微微挺直脊背看向身边的老人:“如果您的为人不正直善良,我也不会做这出戏,再好的戏也打动不了自私的人,我听说您为了帮盛凯的老员工争取利益,不惜与周家翻脸,才赌您会为了这些孩子心软的。”
靳老爷子派完了最后一个红包,回视周若安时没像前几次一样收了笑容。
“我和你爷爷年轻时便是挚友,我们两个人共同创建了盛凯外贸,当时我出资百分之七十,你爷爷占股百分之三十。”
人在回忆旧时光时目光总是深长,“之后的二十几年我一直任盛凯外贸的董事长,你爷爷给我做副职,我们配合得很好,事业越做越大。七年前,你爷爷病逝,我也忽然觉得生命短暂,不应该一直浪费在工作上,因为我没有子嗣,就将整个公司交给了你二叔打理,他当时继承了你爷爷的部分股份,我又分了一些股份给他,所以他目前是盛凯最大的股东。”
有孩子将雪球掷到了周若安身上,周若安二话不说团了个更大的扔了回去,听到了“哎呦”声,才拍了拍手套上的雪粒子,接话:“后来他辞退了盛凯45岁以上的所有老员工,您多方争取也没能帮老员工讨回应得的利益,所以就和周家决裂了。”
“你扔他干嘛?”靳老爷子微微不悦。
“教他懂分寸。”周若安眼里带着常见的淡漠,“城中村里的孩子如果不知进退、不懂分寸,下回被人扔回去的可能就是石块了。”
听了这话,靳老爷子认真地打量了周若安一眼,才越过孩子的话题,续上了前话:“三年了,我没再接过周冉明一个电话,也没收过你们周家一份节礼,可我越不收他们越送,这是成心气我呢。”
“您将公司拱手相让,他们就算年年用热脸贴您冷屁股,也不敢不送。不送,便落实了狼心狗肺,知恩不报的名声了。”
靳老爷子哼了一声:“这几年我拒绝了很多人,也骂走了很多人,没想到今天让你得逞了。”
周若安笑着起身:“您帮了我,我也没什么可回报的,走,我带您玩去。”
靳老爷子一怔,暗戳戳地期待:“去哪玩啊?”
“去城中村给孩子们发礼物。”
老爷子立马起身:“那我多带点红包。”
“别。”周若安将一个铁梯子架在卡车的副驾上,“那个地方伥鬼多,您可别让人惦记上。”
他拍了拍梯子,“这车驾驶室高,我扶您上去。”
老爷子又一怔:“你让我爬它?你知道我的医疗团队多金贵我的身体吗?”
周若安拍了拍自己的铁梯子:“您现在不疯狂,还等什么时候疯狂?好歹也是一代枭雄,别怕,我扶着您。”
靳老爷子走了过去,将一只脚踏上了梯子,略一顿,回头问:“你叫什么来着?”
男人丝毫没有掩饰眼中勃勃的野心,他笑着回:
“周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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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安立了功,似乎也惹了祸。在周彬将一个小药片递到他面前时,周若安才知道,原来妒忌能让人变得如此阴狠。
他装作懵懂:“大哥,这是什么?”
“你现在是我们三房的功臣,大哥带你玩点好的。”
药片在掌中一掂,“助兴的,对身体没伤害。”阿团睡不醒整理
周若安刚想拒绝,周彬一扬手将药片送入了自己的口中。吞了药,他靠入沙发,叼着烟,只用眼白看人,“别像土包子一样,这东西圈子里的人都用,你二哥天天吃斋念佛,也从没落下一颗,现在朋友们都在,老四你可别给我丢人啊。”
分食药片就像分烟,包房中衣着光鲜的贵公子们,看似早就习以为常。
周彬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按在周若安怀里:“要进圈子,首先不能让大家觉得你格格不入。”
白色的药片再次递至面前,好一会儿,修长的手指才捏起它慢慢送至唇旁,和水吞了,杯落,周若安笑着说:“谢谢大哥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