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着管家命人仔细搜索,才从祠堂各处将那女孩儿破碎的身躯一点点拼凑起来……】
那场面惨绝人寰,他显然也并非是毫无触动的,【到底是何方妖物,竟残忍如斯!】
吴景澜:“哪里都找不到三小姐的头颅,是吗?”
金道长点了点头,【后来,管家命人将祠堂里的东西一件不剩全清理出来了,确实没发现三小姐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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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沈莳在电脑前喃喃低语,“这么看来,那所谓密室,其实也蛮粗糙的。”
作为一个苟到了地狱级难度的剧本杀资深玩家,沈莳对各种“密室”套路已经多少有点儿数了。
与一些侦探小说里某些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天衣无缝的密室相比,郦家祠堂显然有许多可以突破的漏洞。
果然,他听到吴景澜问金道长:
“祠堂的钥匙只有管家才有吗?”
毕竟不是当事人,道长回答得很谨慎:【管家是这么说的。他发誓说他下午锁好门之后,就再也没开过锁,也没把钥匙交给其他人。】
“那么衣箱呢?”
吴景澜接着问金道长:“那些装了大太太衣物的衣箱,有没有被人动过?”
【这个……我没注意。】
金道长眨了眨眼,仿佛明白了吴景澜的意思,【你怀疑有人将三小姐的身体切碎了,藏在衣箱里?】
他似乎不太赞同的摇了摇头。
【我还是觉得,这是降教的邪术……只是我还没抓到他们的尾巴而已。】
两人的思路显然不在一个维度,金道长根本不想用科学和逻辑来解释三小姐被分尸的诡异命案。
吴景澜只能换了个问法:“道长,今天早上您在祠堂时,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金道长眯起眼,用一言难尽的表情打量吴景澜,那眼神,仿佛在反质疑他“你倒是说说哪一点是寻常的”。沉吟许久,道长才摸了摸下巴,【若是定要说的话,或许……是祠堂里的血,也太多了些吧……】
这情报,吴景澜倒是头一次听说。
金道长仔细给他描述了详情。
当时道长看到密室里到处是血,连供桌和棺木都泼洒了血污。
一般人看到这场景,又从中找出三小姐支离破碎的残肢后,都会下意识觉得那是从女孩儿身上流出的血,并认为三小姐是在祠堂里被杀害并分尸的。
然而金道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看到祠堂里一片狼藉,下意识就觉得血量实在太多了些,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即便放光她身上的血,怕也不至于能把满地纸钱泡成一坨一坨的。
吴景澜听懂了。
确实,案发当时没有DNA检验技术,当然不可能知道祠堂里的血是什么血。
恰好郦家又在办正房大太太的头七,白事要摆流水席,诸如鸡鸭鹅猪牛羊等家禽家畜一定杀了不少,只要凶手趁夜溜进厨房,要弄到足够把灵堂弄得一塌糊涂的鲜血,应该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