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退下。”
其他人很快也意识到氛围的不对劲，都巴不得走快些。
等就寝宫就剩下帝后二人的时候，皇帝长长叹息一声。
“皇后，朕没死倒叫你计划落空了。”
瞬间，皇后眼眶中眼泪蓄满，通红着眼睛。但是她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强忍着。
“皇上臣妾何来什么计划？您生病期间，臣妾连个整觉都没有睡过，夜里一直都守着您。”
皇后心里承认，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作为柳家女她是希望皇帝死去，然后让自己的儿子顺理成章坐上皇位，但同时她自身的情感让她难以接受，十分痛苦。
就在刚才当她得知皇上已经痊愈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根本就不是恨皇帝为什么没有死，而是终于松了口气。
皇帝手上拨弄着一串珠子，这是当年皇后与他定情的时候，皇后赠予他的，这么多年来他从不离手。但是现在，他当着皇后的面把这串珠子用力扯断。
看着到处滚落的珠子，皇后的心都快碎了，其中有一颗滚到皇后的脚边。
她捡起来，眼眶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倾泻。
皇后突然笑了，嘴角的笑意是苦涩的。
她抬起头看着皇帝的脸，是那样冷漠，看她的样子就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这些年纵然帝后感情不如当初，但是皇帝多少还是会演演戏，起码皇后愿意沉沦在其中。无论皇帝纳多少嫔妃，无论那些嫔妃有多么受宠，她都无所谓。
只要每次皇上都是那副假表情对着自己，她就知足了，可是现在皇帝连演都懒得演。
“皇上，三十多年了，说断就断吗？”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声音不颤抖。
“皇后，人心不足蛇吞象，朕已经给了柳家尊贵体面，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动到不属于你的东西上面。”
皇后只觉得可笑，她是一国之后，这样的身份地位，她想要的东西都是她本该得到的，没有一样是她不配得之物。
“什么是不属于臣妾的东西？您倒是说说看。”
“朕早就立下过遗嘱，藏在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未来这个位置给谁都不会给宋应锦那个畜牲的。”
“哈哈哈哈哈，皇上，您这个人啊，真是卑鄙无耻，薄情寡义。当初觉得我有用，你就招惹我，现在你有更好的人选就要一脚将我踢开。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恨你，但是我每次都告诉自己，你是身不由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你没有办法。但是，我现在不想自己骗自己了。累了，真的好累。您伤害的何止我一个人，这个整个后宫多少女人都被害得好惨。您自个儿算算，这些年多少对您真心之人最后却因你而死。”
皇后此刻癫狂的模样让皇帝觉得她很陌生，只见她摇摇晃晃指着皇帝骂道：“如果重来一次！我当时就应该直接叫人把你杀了！是你把我逼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一直在外面的薛公公听到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都不免冒汗，他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细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