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一瞬间脑子转了好几个弯儿。
满大街的仿制品，如果是私底下仿制，应当是千家千方，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是一个方子？！
宋凝：“告诉我，你的退烧药的方子从哪里来的？！或者是谁卖给你的。”
她眼睛逼视着他。
掌柜的额头渗满冷汗，连忙避开她的视线，宋凝冷笑一声，开始吓唬他，“你不说也行，一会儿到了公堂，我让县长严刑拷打，我看你说不说！！”
掌柜的气得嗓子都在发抖，“你、你这是公报私仇、滥用职权！！！”
“那又怎么了？”宋凝好整以暇。“县长的侄子，他是我们万金堂最大的东家！你仿了我的方子，也就等于仿了他方子，他会饶过你么？！”
掌柜的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白致远竟然是万金堂的东家，害怕得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向白致远。
白致远十分配合宋凝演戏，扬起下颌，高贵冷艳地瞥向白致远，“就是你仿了我铺子里的药？赶紧从实招来，不然进了衙门我让人给你灌辣椒水，给你吃棍子！！”
为了展现自己的恐怖，白致远甚至桀桀怪笑起来。
那掌柜的一哆嗦，扯着嗓子哭嚎起来，“你、你们简直丧尽天良！！！”
宋凝本以为吓唬到这儿，十拿九稳他该全招了，没想到这掌柜哭嚎完，竟然十分硬气，“这、这药确实不是我自己做的，只是这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却不能告诉你，我答应了恩人，就绝不能出卖他……！！”
他看着宋凝，“宋大夫行医的本事，我早有耳闻，确实剑走偏锋、出类拔萃，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金水县医术高超的，绝非宋大夫一人！！”
宋凝眯了眯眼。
这人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背地里仿制她的药的，是个大手子？！
掌柜的深深地吸了口气，“今日碰上这祸事，算我刘某人倒了八辈子大霉，上公堂我也不怕，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绝不会令无辜的人蒙受冤屈！！！”
他的表情格外壮烈，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孤勇。
*
另一边。
猪肉摊子前，陆长峰狭长冷冽的眉目低垂着，专心致志割着案板上的肉块，尖刀一片一片切开暗红肉块，整整齐齐地码着。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每片猪肉的大小薄厚几乎一模一样。
刀功完美俐落到近乎恐怖。
肉摊子没人来买的时候，陆长峰总喜欢割点什么打发时间，舞刀弄枪是他最擅长的本事。
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奔了过来，三狗子慌急慌忙地飞奔到摊子前。
小乞儿上气不接下气，“……壮、壮士！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我查到了！”
陆长峰抬眼看他，示意他继续。
小乞儿咽了咽口水，“那瓶子是东街一家瓷铺造的，我问过那铺子老板，他说近日里来买瓶子的，只有一个断指的怪人。我照着兄弟们的线索摸到他家了！”
他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方才扒着门窗，看见的宛若修罗恶鬼般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又强调了一遍，“就是很怪很怪的一个怪人！！”
陆长峰立刻放下刀，“他居住何处，带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