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之径自宽衣,随后擦脸洗漱。
他让福儿打了洗脚水,将脚放在泡脚桶中后,才开口问宁星澜:“你今日去见平阳了。”
宁星澜看着书,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谢慎之眉眼俊逸非常,这会儿他沉思着,斟酌着开口:“她与皇上之间,恩恩怨怨,难以言说。”
“今日我收到了皇上的密信,他让我抚恤因平阳而丧命的百姓家属,并好生照料平阳。”
随后。
谢慎之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是平阳身上虫蛊的解药,明日你拿给她。”
不知为何。
听平阳讲过自身遭遇,又乍一听谢慎之提起皇上。
宁星澜对这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天子,没由来的反感。
她从软塌上起身,接过瓷瓶,心中有一丝疑惑,“侯爷既与平阳公主相熟,你又如何看这件事?”
谢慎之神情淡淡,似是事不关己。
就在宁星澜以为他不会开口时,谢慎之道:“我尽力帮了她,可她执迷不悔。”
“眼下你问我如何看待,我只能说平阳是咎由自取。”
话音落下,宁星澜心里咯噔一下。
“可她是被迫的,不是吗?”
谢慎之从宁星澜的语气里听出一丝费解,当即解释,“你可知那蛊虫是谁留下的?”
宁星澜满脸疑惑:“是谁?”
谢慎之兀自擦脚,淡声开口:“是平阳的生母,那位苗疆女子。”
“这蛊虫,原是平阳要下在如今皇上的宠妃良妃身上的,是皇上换了酒盏。”
“平阳被圣上侵犯不假,可她有机会随我来江南,逃离上京。”
“但她没有。”
“她放不下圣上,她要对加害者动情,一步错,步步错,谁都帮不了她。”
谢慎之的话里。
不仅有对平阳的失望,更有对当今圣上的失望。
如今帝王当政不过五年,行事已然令朝臣不满,若长此以往,江山必然动荡。
想到此处,谢慎之心情有些沉重。
宁星澜也看出了他的心事,并未再多问。
片刻后。
福儿将水端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而宁星澜随谢慎之一同上了床榻,纠结再三,她又开了口:“侯爷可知,平阳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