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慎之眉梢微挑,也忍不住开口:“路途遥远,祖母既是来了,为何不多住些时日?”
“这如何能多住?”
谢老太太抬手轻拍宁星澜的手,语重心长,“怀瑾的病总归是隐疾,我不好在江南大肆的寻医。”
“上京我有相熟的大夫,到时候问了方子,便写信过来。”
啊?
合着谢老太太这么着急走,是为了谢慎之的“病?”
宁星澜不舍的拉着谢老太太的手,委婉挽留:“他的病何时医治都可以,祖母不必心急。”
“那怎么行?”
对上谢慎之清凉而又无奈的神色,谢老太太似是打定了主意。
“你也不急,他也不急,这病越拖越要紧,星澜啊,我心意已决,你也别再劝了。”
若是寻常病症,她不必如此急着回京。
可昨夜用膳,她也试探了孙儿的态度,这明显是讳疾忌医啊。
怀瑾既要面子,那她就回京求助自己的老友。
这样。
便不会走漏风声。
谢老太太已经打算好了,宁星澜又留了几次也未留住。
直到目送着谢老太太的马车驶离,宁星澜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见她心情低落,谢慎之忽然开口对宁星澜道。
“今夜,我带你去个地方。”
宁星澜下意识抬头,与谢慎之四目相对,瞧见男人眼底的炽热,她问:“什么地方?”
谢慎之当下并未回答。
等宁星澜站在夜市时,看着熙攘热闹的人群,看着叫卖吆喝的商贩,突然就明白了,他将自己带来此处的用意。
“侯爷是怕我心情不好,所以特带我来此处散心?”
谢慎之站在宁星澜的身侧,因怕别人挤碰到她,下意识伸手护着她的肩膀。
“今日你离家,我祖母又回了上京,骤然冷清,你心中定然低落。”
他虽未明确回答,却也是希望宁星澜开心的意思。
宁星澜偏头望向一旁的男人,心中感慨。
人与人,原是真的不同。
前生回门之后,她在纪府,如同一个外人般看着纪家老小的喜笑安乐,却如何都融不进去。
今生。
她本想着。
谢慎之父母族亲皆在上京,她也免了这层窘迫与烦扰。
不曾想,这男人竟心细至此。
这般想着。
她举目望去,看着热闹非凡的夜市里人头攒动,心境前所未有的开阔。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