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让他们闭嘴接受结果吗？”
李知秋眉头紧锁。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守住系统信任，不是让系统沦为一场道德解释秀。”
秦川第一次在系统会议上与他正面起冲突。
会议室一片沉默。
没有人敢插话。
两人站在长桌两端，像是代表了系统进化的两个方向。
一个是继续封闭，保持权威。
一个是逐步开放，承担解释。
最后，秦川没有说服他。
会议结束后，秦川一个人回到办公室，点开内部权限日志。
李知秋在离开前留下了一段文字。
“秦川，灰域走到今天是因为你敢走极致路径，不是因为你想安抚人心。”
“你一旦开始解释，你就会被理解错。”
“但更可怕的是，你会因此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段话像一枚钉子，扎在秦川心里。
他知道李知秋说得对。
系统的权威从来不是建立在完美之上，而是在于它不犹豫。
可他更知道，如果一个系统不能解释它为什么判你输，那么它迟早会变成你必须接受的冷暴政。
他没有回李知秋。
而是在日志后补了一句注释。
如果解释不能减少误解，那是因为我们解释得还不够。
第二天，灰域正式向全球五十个试点平台推送“信任路径可解释机制”公测版本。
所有评分模型中新增“行为推理链”与“调度反馈描述语”。
一时间舆论再次爆发。
有人质疑评分机制权威性下降。
也有人称这是灰域系统迈入文明阶段的真正标志。
秦川站在发布通告后的办公室窗边，看着江南主城灯火亮起。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系统不是一把刀，它是一面镜子。
不是让人惧怕，而是让人看清。
哪怕这一面镜子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它也必须先让自己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