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的容貌，被人盯着看并不奇怪，可现在的脸……
从吓到沈家兄妹开始，他就起了把自己脸遮挡住的念头。
如今，面具已经雕刻了一半，他都忍受不了自己凹凸不平的脸，自然没想过让其他人接受。
即便先表明心意的是陆娆，还是那样坦荡的态度，他仍旧忐忑不安。
眼见陆娆看着他逐渐走了神，心底好似压了块儿巨石，呼吸都逐渐变的急促。
垂眸拽了拽陆娆的衣袖，微凉的指尖在她手背轻轻蹭了蹭，等陆娆回过神来，才写字：在看什么？
“我走神了？”陆娆单手揉了揉脸，视线从江玉脸上移开：“就觉得有点儿神奇。”
视线从脸上一来，江玉心下一轻，集中注意力，好奇的追问：什么有点神奇？
陆娆撑着下巴，看向远方：“记得最初那几天，我说晚上没睡好的那次吗？”
江玉点头，在那之前，他还以为陆娆身体不好是谣传。
一次没睡好就脸色苍白的吓人，他才知道，陆娆的身体真的不好，对于旁人无关紧要，在她身上就会很严重。
“那次也不是没睡好，是夜里做梦了，梦到了一个少年，锦衣华服，前簇后拥，笑的十分疏离，看着就觉得累。”
没有再去看江玉，可她的手还放在江玉掌心，江玉很喜欢这些打破分寸的亲昵触碰，几乎是将她的手包裹在内，手指上力量的轻重变化被她感知的清清楚楚。
偏过头，重新看向江玉，越发觉得神奇了：“那真是你啊？”
江玉睫毛轻颤，握着陆娆的手，把陆娆的掌心合上，这是拒绝说话的意思。
“可惜了，梦里簇拥在你周围的人都看不到脸，但凡认出一两个，就不用等你恢复再跟我说了。”
这话并不是假话，梦里那些簇拥者脸上都笼罩着一层白光，就像梦里那光鲜亮丽的少年的脸，她都是盯着看了许久才看清。
知道江玉介意脸上的伤，陆娆又移开了视线。
这会儿他们还在山腰上，风不是很大，但视野还算开阔，往下能看到草丛中颜色不同的野花冒头。
这样的风景，前世只有去爬山才能看到。
江玉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把她合拢的掌心摊开，缓缓写道：梦里脸上没伤吧，你怎么认出来的。
把他弄成这样，就是怕他被人认出，那时候的他与现在完全就是两个人，他自己都找不出相似之处。
“当然没有，所以我就没往你身上想啊，那几天还疑惑呢，怎么就梦到不认识的人了。”
转头对上江玉的视线，才继续回答：“也是前不久才发现，梦里那个少年与你的五官很像，且越看越像。”
江玉忽然明白了什么，万分错愕的看着陆娆。
陆娆点头：“对，刚才就是在对比，越对比越像，重合在一起竟然毫无违和感，于是走神了。”
震惊之下，江玉下意识的张口说话，虽然没声音，可陆娆看到了，是很震惊问她：真的假的？
“真的。”陆娆眉眼弯弯，紧接着又皱眉：“不过，也就形似，神完全不一样。”
江玉已经被陆娆勾起了兴致，继续问：怎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