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这首诗或许并不适合拿给素素姐看？”
“哪儿不适合了？”霍绍聪眉毛一掀，“我对玉芷的一片痴心可全在诗里了！”
“昨晚你在哪儿过的夜？”霍三小姐翻了个白眼。
“在，在……”霍绍聪狠狠一滞，实在没好意思说出那家青楼的名字。
“这个月你有好好在家睡过一天觉吗？”霍三小姐没好气道，“放眼整个侗州城，有你没去过的伎坊青楼吗？有你不认识的妓女歌伶吗？”
“我……”被亲妹妹揭底，霍绍聪面上无光，“那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对玉芷才是真心的！”
“或许吧，但我估计普天之下，没几个人会信。”
霍三小姐撇嘴，因为是自家亲哥，才会这么客气。
“那你说怎么办？”霍绍聪郁闷蹙眉。
“让周公子另外再写一首。”霍三小姐嘻嘻笑道。
听到这里，那两个还没退走的门神先抖了抖嘴皮子，忍不住在心头嘟哝。
“就算才情再高，一日之内也很难连出三篇佳作吧！”
“三小姐以前从不这么为难人啊，那姓周的得罪她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竟对周行云生起了一抹莫名的同情之心。
殊不知，在劝住自家大哥后，转头霍三小姐便去了柳家。
“芸慧，你怎么来了？”柳玉芷含笑迎出，亲热地拉着她的小手。
“喏，给你送情报来了！”
言落，霍芸慧把写有对联和字谜谜底的纸张取出。
顺便把自己抄录的无题诗也一起递了过去。
“这都是那个叫周望山的家伙给我大哥的。”
柳玉芷没有搭茬儿，默默展开纸页查看，眼神一闪再闪。
等看完纸上内容，她才突然摇头道：“不，这不可能！”
“怎么了？”霍芸慧下意识扭头，朝她脸上瞥去。
“没，没什么。”柳玉芷勉强挤出一张笑脸，捋捋耳边发丝，掩饰失态。
霍芸慧面覆迷惑，但并没有多想，只随口问道：“对了，你有对策了没有？”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她不仅把柳玉芷当做闺蜜，还将其视为亲姐姐。
正因如此，她才不愿意看到柳玉芷被家里那个人渣大哥祸害终生。
“这首诗虽好，但比起《登高》终究差了点意境。至于那副字谜的谜底嘛，普天之下除了出题的陛下，根本没人敢下定论。”
诗词的好坏，主观因素占比太重，只要由柳玉芷来亲自裁定，那么世上将绝对不会有任何一首比《登高》更好的诗。
微微一笑，她故作轻松道：“换句话说，除非你家大哥请到当今陛下亲自来做裁决，不然永远都不可能满足我定下的订婚条件！”
也就是说，无论霍绍聪的准备有多充分，她都有用以脱身的一套说辞。
自然而然，她也就不可能嫁进霍家的门了。
“话虽如此，但以那周望山的才学，留着终究是个祸患！”
最后的这句话，柳玉芷并没有说出口来，只在心底一闪而没。
许是注意到她气质的变化，霍芸慧不自禁地扭头朝其瞥了两眼。
“我家那位大哥要是能有周公子的学问就好了。”
低低嘟哝一句，霍芸慧暗暗地叹了口气，脸上有遗憾，也有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