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城的马车上，文瑞嘉掀开车帘，看着身后高耸的城楼。
素来冷静、淡然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浓浓的不甘。
攀在窗沿的手，用力紧握，抓得下沿的木板不禁发出一阵吱吱闷响。
赶车的马夫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注意到主子那副阴鸷而又森冷的表情，不自禁地把到嘴边的关切咕噜吞回了肚子。
文瑞嘉却没有看他，只咬牙切齿地嘟哝道：“近十年的努力，竟被一场大火毁于一旦，周行云，你可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收回目光，放下车帘，把头缩回车厢的文瑞嘉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姓周的固然可恶，但对比起来，还是许时佑那个叛徒更加可恨！”
听到这里，车夫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
“先生放心，必杀令已经发出去了，那瘸子活不了多久的！”
“不，给我抓活的！”文瑞嘉森然道，“我要亲手把那叛徒折磨至死！”
“是。”车夫没敢反对，赶紧把脑袋一点。
文瑞嘉则深吸了口气，将残存在胸口的郁气和着二氧化碳吐出。
“另外，让商会里那些家伙都暂时给我安分点，该切的尾巴赶紧切了，总之先平安撑到风头过去再说，绝不能给官府留下能把商会一锅端的由头！”
“各位掌柜都心里有数，您就放心吧。”车夫挤出一张看似轻松的笑脸。
“有数个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瞒着我做的那些龌龊勾当！”
文瑞嘉重重一声冷哼，可以说对手底那群掌柜根本就没有多大信任。
闻言，那车夫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干，嗫嚅着嘴唇却没敢再随意搭茬儿。
“我走后，京城的事务便暂时由你负责，可不要让我失望！”
“先生放心，属下定不辜负您的信任！”车夫急忙表态。
文瑞嘉点点脑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缓声补充道：“听说司文德最近和誉王走得极近，你可得多留意了，绝不能给他成为第二个许时佑的机会！”
“属下谨记！”车夫连连点头。
言至此处，文瑞嘉操着手，闭上了眼睛，没再多说。
噔噔，噔噔，随着马蹄声远去，京州城在他身后变得越来越小。
同一时间，皇宫之内，三德子来到周行云身边。
“陛下，京州长史到了。”
“让他先去汇英殿等着。”周行云头也没抬。
是和慕容婉儿下完一局之后，他才缓缓站起身子。
“你这棋艺见长啊，朕越来越不是对手了。”
“还不是您老让着臣妾。”慕容婉儿给足了他面子。
“我得先去处理点事情，晚点再来陪你。”周行云熟练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此类亲密的举动，在三德子和刘嬷嬷等人眼里，则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慕容婉儿还是会稍稍有些害羞。
这不，刚被亲完，她白皙的脸蛋儿便多了两朵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