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头的话还没说完,甬道口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狱卒砰的一声摔了进来,口吐鲜血,已经不省人事。
狱卒头头猛地站了起来,场中瞬间陷入了错愕的宁静,那头头反应快些,大骂道:“谁?!哪里来的狗东西!”
又一个狱卒被人一脚踹了出来,其他狱卒已经回过神来,众人只见一个红衣女子缓缓从幽暗的甬道中现身,神色轻蔑,仿佛见了满室蝼蚁,“我当那不中用的小妖怪在地底下养了群什么顶天儿的厉害东西,原来就是你们这群废物。”
“呵。”那狱卒头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道:“小丫头,话可不能像你这么说,你可知道何为祸从口出。”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想到上头的说有人闯了进来,估摸着就是这女的,这么一看……这女人的质量可比方才踹了一脚就动不了了的那个强太多了,要是把她抓住炼成妖傀献给大人……
那头头低低狞笑了一声,吩咐道:“来人,给我抓住这死丫头!”
一伙狱卒朝商锦竹冲去,商锦竹淬了一口,那仿佛得天独厚与生俱来的名门之后的傲气上竟带了些匪气,“这么些没用的东西,给本姑娘耍着玩便罢了,想抓我?不要命的来抓便好了!”言罢,商锦竹一转头跑进了甬道中。
这一句成功激怒了那些狱卒,一个个提着狼牙棒闷头冲进了甬道里。
抓个女的不是简简单单的事,狱卒头头没将商锦竹挑衅的话放在心上,又坐下去喝酒去了,其他狱卒见追出去的人不少,定是能抓回来,便也各自忙活去了。
狱卒头头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回来,朝那甬道口张望了一下,想着应是甬道迷宫复杂,一时半会回不来,正当此时,又是砰的一声,又一个狱卒抽搐着被踹了进来。
狱卒头头腾地一声站起来,手边的酒杯被碰倒,摔在地上碎成了四块。
一回生二回熟,众狱卒这下不需要反应时间便已经个个提起狼牙棒戒备了,难不成那女的还真有点本事?!
只见一个黑衣劲装男子从幽暗的甬道中现身,神色挑衅,视线将场上狱卒扫了个遍,眼神最终停留在那狱卒头头身上,学着方才商锦竹的语气,轻蔑道:“甬道里的那些废物就是你教出来的?”
先是商锦竹,现在又来个商戚,那狱卒头头的雷点快被他二人踩完了,这下彻底怒了,招呼着另外几个狱卒去抓商戚,商戚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与商锦竹如出一辙地一扭头消失在甬道里。
“头儿。”一个狱卒捡起地上碎了的酒杯,那头头正在气头上,一巴掌又将酒杯拍在了地上。
急喘了几口气,狱卒头头慢慢冷静了下来,将事情经过前前后后想了几遍,忽然觉得有些许的不对劲,那女的和那男的显然是一伙的……忽然想明白什么,狱卒头头登时气得脸色涨红。
“头儿,你、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的狱卒被他这反应给吓了一跳。
“可恶,咱们被人给耍了!那对男女肯定是没法一口气以少胜多对付我们这么多人,于是想以此方法将我们这群人给分散开来以便好对付!”
“头儿,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才那两回已经追出去大半兄弟了。”
“他们的目标……”狱卒头头回头看了看牢房里关着的人,“应是牢房里的这些,我们现在只能原地不动,守好这里,他们将追出去的那些人对付完后很可能还会再回来,大家沉住气,别冲动。”
此时,甬道里。
一众狱卒已经分散开来,其中几个正追着前方的黑影在甬道迷宫里跑窜,眼看那黑影忽地像是鬼影一样消失在甬道里,狱卒们气喘吁吁已经没有再追出去的力气了,只听打头的道:“小子,想溜我们?我告诉你,这甬道迷宫小爷我闭着眼睛都会走!我们兄弟几个已经分散开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前后包抄你,你最好识相点的!”
“哦?是吗?”
狱卒话落,忽听到甬道上方传来一阵戏谑的女声,如鬼一般在幽暗的甬道里飘荡。
那些狱卒猛地抬头看去,只见眼前一花,红衣女子身影如鬼魅般落下,未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寻芳剑冰冷的剑光便迎面而来。
刀光剑影只在一瞬间,甬道狭窄,后方的狱卒想上前去帮忙都无能为力。那打头的狱卒手持狼牙棒吃力防守,却依旧防不过商锦竹诡谲的剑法。
商锦竹所修的剑法本源上是商氏家传的剑法,只可惜商氏覆灭得太早,商锦竹当时年纪尚小,商氏剑法只学了个框架,后来跟陆刃两人在江湖上浪荡,此家长彼家短,商锦竹便自己将商氏剑法缝缝补补凑成了一套,用起来便是如今这般看起来云波诡谲叫人无法预料,内里却有一番大开大合稳如泰山之感。
打头的狱卒很快便吃不消,一个不留神被商锦竹抹了脖子。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便露出来了,商锦竹手上招式不停,很快地上便躺到了一片。
最后的狱卒见状顿感不妙,脚步后退刚想逃,后背却撞到什么,回头一看,商戚一身黑衣站在他身后,幽暗的烛火照得他脸上明暗一半,浓烈的妖气下一瞬缠上狱卒的脖颈,那狱卒最终无声咽了气。
后方脚步声传来,又是一队狱卒赶来……
女子脸色开始发黑,脖颈上青筋暴起,她痛苦地用手指抓着地上的沙土,瞳孔逐渐变得血红,口中发出哼哧哼哧如野兽一般的低吼。
几个狱卒见状急忙将女子按在地上,那狱卒头头走过来看了两眼后叹了叹气,“怎么又炼废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个狱卒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来,扑哧一声捅进了女子的眉心里。
“头儿!你快来!”
狱卒头头一抬头,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狱卒从甬道中出来,另一个狱卒急忙去扶。
狱卒头头见此神色一凛,心道恐怕今日要被围困在此了。
那重伤的狱卒费力地抬起头看向那狱卒头头,伸手便想去抓,那狱卒头头见状快步走向他去,矮下身子想去听那狱卒可还有什么遗言,只听那狱卒张开嘴,满口的血溢出,一句“头儿,对不住了”传进了那狱卒头头的耳朵里。
狱卒头头瞬间心中警铃大作,正想疾步后退,不等他有所动作,甬道里却飞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剑,瞬间没入那狱卒头头的心口,将他捅了个对穿,飞来之剑速度与力道极大,那狱卒头头被一剑插在墙壁上登时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