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准尽量镇定地解释道：“锅底糊了，我以为表面没怎么受影响，所以就……我还是让下人给你重做一碗吧。”
“不用，再等下去我会饿死的。”
沈云舒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显然心情不错。
裴准便松一口气：“不生气了？”
沈云舒再次抬眸：“裴准，有没有人告诉你，道歉的时候要有诚意。”
裴准沉默，微微摇头。
他哪有和人正经道歉的时候。
“那我告诉你，你说对不起。”
“对不起。”
“嗯，原谅你了，不生气了。”沈云舒轻笑道，将一小块咸菜放在嘴里嚼，又喝下一口粥。
虽然有些糊的味道，但并不影响填饱肚子。
就像裴准，虽然嘴长着不会说话，但听话。
并且，或许他比这碗已经糊掉的蔬菜粥的可改变性强多了。
“我还要告诉你，”沈云舒说，“该说话的时候就张嘴，你一声不吭的样子让人生气，明白了吗？”
“明白了，夫人。”裴准立刻回答。
这也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但他听过下面的人说他不开口的时候“不怒自威”。
“那你……凑过来一点。”沈云舒的声音突然小了，显得没什么底气。
裴准便上前。
他长得有点高，沈云舒本就抬头看着他，他一靠近，沈云舒感觉自己的脖子要断了，直到裴准蹲在她面前。
二人平视。
寺庙的蜡烛有些昏暗，沈云舒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太明显的红意。
“我问你，我给你的石头在哪里？”她轻声道。
裴准伸手摸向袖子，取出一块光滑圆润的石头。
沈云舒接过，触手冰凉，她却觉得仿佛触碰到了多年来，裴准摩挲它时的温度。
沈云舒想起那块有些残缺的金牌。
她从未将“信物”二字当真。
若当年裴准给她的也是一块石头，而非货真价实的金牌，她肯定早已将之丢弃，更别说像裴准这样，贴身带着。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