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深秋夜风裹着铁锈与潮意，王启明站在公寓信箱前，指尖还残留着刚刚触碰U盘时那一刹的冰冷触感。
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静静躺在信箱底部，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投来。
回到屋内，他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脸上。
U盘插入，系统自动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
没有多余文件，只有一段音频。
他点开。
“你确定他不是警方的线人？”
那是高桥的声音，冷静得像从未见过他温柔时的模样。
“不能确定，但他太干净了，我们不能冒险。”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低哑模糊，但王启明很快意识到，那是“大人”。
“用情感做诱饵？”
“他有脆弱的底线。越相信爱的人，越容易被转化。”
音频戛然而止。
王启明怔怔看着屏幕，良久无声。
手掌缓缓收紧，指节发白。
这是警方给他递过来的“救命钥匙”？还是一把扎进骨头的刀？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门的，只记得深夜的风，像从胸腔里刮出来的沙暴，一寸寸摧毁着他曾经赖以呼吸的信仰。
次日清晨，王启明带着许佳萍和王思雯驱车前往羽田机场。
他说得很简洁：“我们回靖河。”
许佳萍坐在副驾，愣了几秒，冷静问道：“你疯了吗？”
“我不想留在这儿了。”他低声说，“所有人都在演戏，我不想陪他们演了。”
“你现在一年的收入，是你回国十几年也挣不到的。”许佳萍盯着他，“在这里，你能给思雯最好的生活、教育和成长资源，现在说放下就放下？”
王启明沉默。
“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自己会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
“王启明，你听着，你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把自己看的太干净。你现在的手已经脏了，还背着一个不明不白的杀人案。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该用男人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自己去找回自己的清白，让那些侮辱算计你的人付出代价。不管高桥内心对你怎么样，人家现在把你送到了一个极为有利的位置，你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利用帝国集团去挣自己的钱，而且要挣大钱，要不择手段。咱俩的关系先放在一边，那怕是为了孩子。”她咬牙厉声道，“停车，掉头，回去！”
王思雯在后座轻声：“爸爸，靖河是不是下雪啦？”
车子猛的停了下来。
王启明伏在方向盘上，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