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去冰窖。＂张辽甩鞭卷起冻梨砸在铜盆，三根灰白须发应声而断。
曹心擦拭青铜短刀的手忽然顿住，刀刃反光里，刘副将的佩剑穗子正扫过灶台边缘某道新鲜刻痕。
月光重新爬满铁锅时，曹心发现锅底霜花凝成了陌生的星图。
她将最后块染墨麻布塞进灶膛，火舌舔舐的哔啷声中，隐约传来冰层下青铜器相撞的闷响。
月光在铁锅边缘凝成霜环，曹心掀开倒扣的竹筛时，三粒冻成琥珀的枇杷籽正卡在裂开的冰棱间。
她指尖扫过被掀翻的腌菜缸，粗陶碎片下竟压着半块风干的莼菜饼，霉斑在月光里泛着孔雀蓝的光晕。
铜盆融冰滴落的声响突然变调，八颗浸泡在冰水中的青梅正以北斗阵型排列。
＂咔嚓＂，曹心掰断横梁垂下的冰凌，碎冰碴落进铁锅时腾起青烟。
她突然抓起被扔在角落的茱萸粉，混着冰水在灶台画出螺旋纹路。
冻硬的鹿脯在青铜短刀下簌簌掉落冰晶，与泡发的木耳在月光里竟透出玛瑙的纹路。
卯时初刻，刘副将的佩剑穗子扫开伙房布帘。
曹心正将最后一片薄如蝉翼的冰镇莼菜覆在鹿肉卷上，青铜短刀挑起的茱萸冻在晨光中折射出血玉般的光泽。
铁锅突然发出煮雪似的嘶鸣，七层霜花在热气中融成雾帘。
＂这是。。。＂刘副将的剑鞘停在半空，剑穗拂过琉璃盏里颤巍巍的冰酪。
冻梨雕成的莲花在莼菜羹里缓缓绽放，每片花瓣都嵌着粒玛瑙椒籽。
孙旗手抱来的酒坛在案几上结出霜花，坛口蒸腾的雾气里，鹿肉卷正渗出琥珀色的蜜汁。
张辽将军的马鞭突然抽碎檐角冰柱。
刘副将的银箸停在半空，箸尖凝着的冰酪坠地时竟摔出编磬般的清响。
曹心擦拭青铜短刀的手微微一顿，刀刃映出帐外士兵铠甲上凝结的霜纹正诡异地扭成狼头形状。
＂比武大会定在冬至。＂传令兵冻僵的手指将羊皮卷按在灶台，融化的冰水洇湿了三日二字。
曹心转身添柴时，铁锅底部新结的霜花突然裂开北斗缺口，第七颗星的位置赫然嵌着半粒发黑的玛瑙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