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先说平身吧。”
身边的青阳看出来了江若虞的无措，十五岁的江若虞还带着少女的天真，虽然也见过无数大场面，但是在她的心里，没有做好给人家当媳妇儿，当正妻。
更何况是皇宫这种地方！
江若虞若是此刻再把自己表现的更软弱一点，那往后路过的狗，都能在她门前肆意的撒泡尿。
“众位姐妹快快起来吧，怎么还说跪就跪下了，这位是良妃妹妹吧，从前先帝在时，本宫到是经常跟林太师见面，但本宫自小养在深宫，并没有什么机会结实妹妹，日后大家都是陛下的嫔妃，妹妹何必这样一板一眼的。”
江若虞笑着开口，甚至下了台阶，亲自到了良妃跟前，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刚刚良妃说的这话可谓诛心至极呢。
这是故意在话路上给江若虞挖了一个大坑，既明确的告诉众人，就是因为她是皇后，所以大家才会这样尊敬她。
若哪一天她不是皇后了，在场的所有人，哪个不能直接踩在她的头上？
说是劝慰江若虞莫要妄自菲薄，却也是在提醒众妃，江若虞的皇后之位，也不见得做的就那样牢靠。
而此刻便是江若虞的反击。
她从前确实没有机会和别人争斗什么，可因为养在宫廷里，该见识的东西也全都见识过了，特意提起林太师，不过也是在提醒众人，她们可没有个太师爹。
才不过一个照面，贤良德三妃的品性，江若虞便已经知道了全部。
果然是贤妃不贤，良妃无良，德妃缺德，当然素质最低下的人还是她自己，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青阳跟她介绍这满宫嫔妃的时候，脸上的一言难尽。
满宫嫔妃的封号高堰和太后谁也没有沾手，全部都是她一个人操办的，取的每一个字都正好与人家的品性恰恰相反。
“嫔妾自小便是如此，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便学成了这幅古板无趣的样子，不比其她姐妹活泼。”
良妃不着痕迹的撇开了江若虞的手，看似恭敬，其实字字句句都是反抗。
不过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江若虞唯一的靠山无非就是皇帝，可是满朝文武有一半的人都是她父亲的门生，狗皇帝就算再怎么残暴，有本事杀了她。
江若虞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并没有在这种事情跟良妃计较，她转身坐回了凤位上，又跟众妃聊了两句，便遣散了她们各自回宫歇息。
直到最后一个美人离开正殿，江若虞原本还端庄的坐姿终于垮掉。
她求助似的看向青阳：“这几年的我该是多不讲理，才让这满宫的佳丽个顶个的，不管什么性格都厌恶我至极。”
青阳给她端了一杯茶，让她先缓缓刚刚久坐的疲惫，然后才道：“小姐之前一直都想让陛下尽快废了您，好出宫去……他在折腾旁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同时，也要如此，更有卫小姐在身边撺掇，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所以……”
后面的话青阳没说，但江若虞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卫允然，是什么时候忽然跟我关系那么好的？”想起昨日提起卫允然时高堰的不正常反应，江若虞又问。
那个女人，真有那么邪乎？
连高堰这个堂堂的一国之君都没有办法动她，让她这般为所欲为。
“直说就成。”
哪怕现在的青阳已经跟从前的差不多了，可在一些敏感的问题上，还是会不知所措，江若虞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