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枫被他这一番小动作也逗笑了,摇摇头:“没什么,他们想要我的血就尽管来。”
说话间,季枫就又放了一碗血,此刻唇色也有些发白了。
眼见他还要放第三碗,姜青急忙把人拦住:“你不要命了,放血也不是这么个放的。”
“万毒之血,这些就够救那丫头的了。”
或许是一时间失血过多,季枫有些眩晕,撑着桌子借了点力:“不止是救苏苏,还有云川的百姓,都要救。”
这是苏苏的初衷,他就要替她完成,等苏苏醒了,他就可以告诉她,自己也救了人。
自己不是冷血无情的恶鬼,只要是苏苏在乎的,自己就是死,也会为她留下。
姜青不知季枫所想,只是赞扬的点点头,他竟不知,现在的少年人都有这般胸怀了,未来可期呀。
一边想着,一边拦下了季枫放血的动作:“这些暂时也够了,你体质再好,也禁不住一次放这么多血。”
“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吧,你做的够多,够好了。”
这还是除阿兄外,第一次有人同季枫这么说,季枫不自觉的弯唇笑了笑。
江知禾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着伤口,一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着这些日子的事。
“你不知道,那天你离开,木姐可伤心了,她拉你都没拉住。”
季枫一怔,她竟还挽留自己了吗?但他一无所知。
江知禾有了这些日子的历练,包扎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就说话的功夫,一个简单的包扎就已经完成了。
季枫收回手,将手腕拢回袖中:“我去陪陪她。”他满脸的自责和愧疚,自己怎么能让她伤心呢。
这是江知禾第一次没和他斗嘴,也没给他找不痛快。
有了万毒之血做药引,这场因蛊虫而起的“时疫”获得了突破性进展。
颜姮迷迷糊糊间醒了几次,喝过药便又睡了,大约两日后,才真正清醒过来。
手脚的疮面上了药,也没有再继续溃散。
“苏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走的,我以为你生我气,厌恶我了,不想看到我,我才——”
季枫看颜姮醒了,跪坐在不怎么高的床榻边,眼泪汪汪的垂着头,向颜姮道歉。
他都不敢触碰颜姮,甚至不敢看他,他怕她还在怪他,他怕看到颜姮眼里的厌恶和冰冷。
但显然事实不是如他所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颜姮的一把抱住,温暖的触感从腰间蔓延全身,却让他僵硬了身体,一动不敢动。
后面的话也都堵在喉间,再难吐出一字。
颜姮将头轻轻放在季枫垂在床沿的掌心中,诉说着自己连日的压力和焦虑,还有终于说出口的歉疚。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口不择言伤了你。”
“季枫,从头到尾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是在怪我自己,没有能力救下他们。”
颜姮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也很用力,几乎说几个字就要喘息片刻,恢复一下体力。
季枫就这样僵硬的跪坐着,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