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
江无涯单膝跪地。
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扯风箱一样，喉咙里溢出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精神被彻底抽空，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的景物甚至都出现了轻微的重影。
这就是送魂的…代价吗？
纸娃娃异变与新能力的领悟，带来的是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动用诡谲力量的消耗。
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
他强撑着抬起头扫过狼藉的现场。
庞山靠坐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旁，左肩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被诡异水柱击中的地方，皮肉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阴寒诡力仍在侵蚀，只是随着顾安安的消散，失去了源头，不再加剧。
这位壮硕的汉子此刻脸色难看，不仅仅是伤痛的原因，更多的是一种挫败和不甘。
他紧握着从血肉中抽出的杀猪刀，刀身上的血色纹路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那滩污秽。
而柳青……
江无涯心中一紧，挣扎着站起身，踉跄几步，来到柳青倒下的地方。
柳青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肩胛骨处的贯穿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衫。
江无涯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探向柳青颈侧的脉搏。
指尖传来了微弱的跳动。
还活着！
江无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
万幸，这小子命大，只是伤重昏迷。
他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一阵眩晕，连忙用手撑住地面，稳住身形。
稍微缓过来一些后，江无涯将柳青小心地翻过身，尽量不触碰到他的伤口。
柳青的脸惨白如纸，眉头紧锁，即使在昏迷中，似乎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江无涯简单检查了一下伤势，虽然严重，但似乎没有伤及要害。
他尝试着将柳青背到自己身上。
刚一用力，膝盖便是一软，差点再次跪倒。
身体的亏空实在太严重了。
他咬了咬牙，调动体内残余不多的力量，终于勉强将柳青背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