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来搞去，这囡还是在干老本行嘛！”李阿四说。
“做生不如做熟。”王永梅说。能帮到她阿宁囡囡的，她都支持。
“对，做生不如做熟。”万斋婆也附和。
也是。
“说曹操，曹操就到。你不知道，我正为云澜的宣传运营烦恼，别说云林镇，整个青田县都找不到专业的。”
“那我回来的正是时候。”
“是，不仅正是时候，而且专业了许多。”刘清宁看着她大大小小的摄影器材。
“那当然，在杭州这大半年我不是白混的，连Lucas都夸我有天赋。”李妙妙骄傲，“对了，你知道吗，之前我还接过一个春风文化的项目。”
“之前你签约的那家M机构？”
“对。”
接洽的时候她遇到了之前带自己的经纪人，对方见了她，脸色精彩。那纸二十年的合约限制了她不能再出镜，却不能限制她转幕后再做其他工作。
“后来她还联系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接着做个人账号，说要给我打造一个新人设，就那种什么网红美女摄影师什么的，我说不要。”
现在她一心只想脚踏实地干好摄影师这份工作。
“你做得对。只是，我还是想再确认一次，你真决定了？”
“婆婆妈妈。”
“我只是觉得，在杭州你有更广阔的天地，能接触到更好，更高的圈层。但我们这穷乡僻壤，委屈你了。”
李妙妙在荷花池边架好三脚架，按上相机。
“你错了。天地广阔不必在大都市。有时候，另开赛道才能弯道超车。”
“听起来好像很有哲理。好吧，如果你坚持，那以后我们姐妹齐心，其利断金！”
“好土的口号。”
“那你想句洋气的。”
“想不出，唯刘总之命是从。”李妙妙笑嘻嘻，端起照相机，捕捉阳光下村子的光与影。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拍到阳光下的云上村，树影绰绰，泥墙乌瓦，犹如一副巴比松风格的油画。
她不在的这大半年，刘清宁把这个村子打理得如同世外桃源。
镜头缓缓转过去，拉近焦距，一张熟悉的脸进入她的视线。
李丽琴。
“她在这？”
“之前没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大内总管，管房务和清洁。你介意？”
“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好介意的。”李妙妙转开镜头，继续拍摄。
刘清宁知道，仙花阿婆的去世在妙妙心底留下的伤害，还没能痊愈。仙花阿婆的死背后还有一桩令人气愤的事，陈今越告诉过她，她没敢告诉妙妙。
仙花阿婆是被镇里的垃圾清运车撞死的，为了多拿赔偿款，李树根把仙花阿婆的尸体抬到镇政府大院门口，闹了好几天。这事要是让妙妙知道，恐怕她会杀了李树根。
这件事，她特意叮嘱了村里的几个老人和李丽琴不要提起。
阿四叔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迟早要知道。
但刘清宁想，能瞒一时是一时，斯人已逝，她不愿意看着妙妙因为冲动做错事，仙花阿婆也不会愿意。
她看了一眼正在认真拍照的妙妙，哪怕肩身有了肌肉，扛起三脚架的时候，肩膀还是显得有些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