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妃呢？祖母你对贵妃又了解多少？”明萱问道。
王氏说道：“贵妃是在平卢之乱后入宫的，这些年咱们侯府不得陛下重视，我也从未见过她，只知道是半个宋家人，性子骄矜，极得陛下宠爱。”
明萱疑惑：“宋家人？是那个宋家吗？”
王氏轻轻点头。
平卢之乱，在百姓眼中，就是因宋家而起。
当年先帝因宋贵妃之故，格外宠幸其兄任为宰相。
贵妃兄长主政期间，朝野混乱，平阳之、卢照师两位封疆大吏，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率领大军入京，引发了这场京城权贵被迫南下避难的平卢之乱。
当年那位宋贵妃，也在南下途中，被先帝一杯毒酒刺死。
宋家也因此备受打压，直到现在都没有喘过气来。
王氏说道：“贵妃是宋家的外室女，跟随陛下入宫之后，她冠其母姓氏丁，丁贵妃，若非她宠冠六宫，陛下何至于给了宋家一条生路，按照宋家往日的罪孽，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明萱轻轻点头：“明明是先帝偏听偏信，到头来还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女人头上。”
王氏无奈说道：“慎言。”
明萱随意点点头。
王氏继续说道：“丁贵妃有二子一女，听说都极为得陛下宠爱，前段时间，朝堂上还传出废长立幼的声音，陛下想要另立丁贵妃的儿子为太子。”
“只不过这事情闹了两天也就算了，一来太子背后有显国公府和寿康公主，他又是陛下长子。二来宋氏之祸也没过去多久，朝堂上的大人们，不会容忍宋家血脉的皇子成为太子。”
听着王氏的解释，明萱问道：“所以太子的地位依旧稳固。”
王氏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个内宅妇人，你爹空有爵位，朝堂上的事情，我们哪里就说的准呢。”
明萱似乎无意一般说道：“显国公府真的全盘押注在太子身上？他们难道不怕沈妃回来，会影响贤妃的地位？亲娘与养母之间，就怕太子也会难以抉择。”
王氏摇摇头：“沈妃回来，怎么会影响贤妃的地位？这么多年的抚养也不是假的，太子虽然一心惦记着生母，但对养母也无比孝顺，沈家背后无人，哪里比得上显国公府权势滔天，太子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平衡生母与养母之间的关系。”
明萱随口说道：“可我若是有的选，我肯定想当名正言顺的太后。”
王氏问道：“你是不是几乎不读史书？”
明萱一愣。
王氏继续说道：“本朝七十年前，德宗皇帝继位，奉养母为太后，尊亲母为太妃，养恩大于生恩，沈妃就算回来，多半未来会效仿德宗皇帝，尊生母为太妃。”
明萱轻轻点头。
“你虽然绕了个弯，但我也看出来了，想打听沈妃的事，我直接告诉你，平卢之乱前，沈妃宠冠东宫，陛下对她的用心，不亚于如今的丁贵妃。”
明萱一僵，没想到自己的目的就这么被明晃晃说出来了。
王氏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想多知道一些宫里的情况。”
“你怎么不问问，为何我们永昌侯府会失势？”
明萱：“那祖母你要告诉我吗？”
王氏说道：“当年你母亲是搭上了宋贵妃的线，才会为你父亲求来一个永昌侯的爵位，一朝天子一朝臣，若非寿康公主求情，咱们家的爵位早就没了。”
明萱问道：“既然寿康公主对家里有如此大恩，祖母您竟然也支持宝珠妹妹悔婚？”
王氏也没想到自己私底下干的事情，被明萱知道了。
一时间两人竟有种棋逢对手之感。
明萱说道：“祖母，今日多谢祖母解惑，等宝珠妹妹嫁进显国公府了，我也会好好照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