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不是怕吃苦的人，也不是怕失败的人，他怕的是在兄弟们面前，变得“差劲”。
今天，他终于能挺起胸膛了。
“说真的，挺羡慕你的。”周亮有些感慨地说，“公务员稳定啊，我们公司上个月又裁了一批人，说砍就砍，刀比情绪还冷。”
马原举杯道：“苏然，以前咱喝酒都是你听我们吹牛逼，以后就轮到我们听你装逼了。”
“那可不是。”刘聪叹了口气，“铁饭碗这年头太难考了，你他娘是吃了多少老八秘制小汉堡才中榜的？”
苏然只是笑了笑，没细说。
就在众人继续胡吹海侃的时候——
手机铃声响了。
苏然的手机突然响起。号码陌生，但他立刻猜到了是谁。
他起身走出几步，接通。
“苏然，我是唐婧。”果然。
“嗯，知道，说吧。”
“五天后，早上七点整，会有车辆来接你，直接送去特别行动基地。”
“地点不能提前告知，到时你会知道。”
“记得整理好私人物品，至于回来的时间，那就不确定了。”
“好的，我知道了。”苏然答得简短利落。
电话挂断。
他回到桌边，兄弟几个还在围着炸豆腐争执不休，谁也没注意到他眼神里的一抹复杂。
“谁呀？”马原打趣，“难道是你的相亲对象？”
“你小子行啊，不仅考上了公务员，还有女朋友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对呀，让嫂子一起过来吃烧烤啊，正好给我们见见嫂子。”
“对啊对啊。”
苏然重新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们的：“唉……五天后，我就要去上任了，外地的，具体哪里不能说，工作性质也不太能透露。”
周亮微怔：“那么神秘？”
苏然笑了笑，没有多解释，只是轻声道：“原本咱哥几个难得聚一次，想开心开心，没想到，之后……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了。”
三人一时没说话。
最后，马原突然大笑着举起酒：“行了，说得跟要出国了一样。你小子有了铁饭碗，我们仨以后混得再惨也不怕，抱你大腿就完了！”
“对呀，搞得那么沉重干嘛，现在的交通工具那么方便，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对呀，又不是出国，只是工作调动而已，很正常。”
刘聪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保重。”
苏然笑着点头。
可他心里清楚：不是出国，而是走向一个普通人永远无法接触的世界。
而今晚兄弟间的玩笑打趣，可能是他很久很久，都再也享受不到的“人间烟火”。
酒喝到最后，送死党们一个个上车后，他自己一个人站在烧烤摊外，点了一支烟，仰头看着星光稀薄的夜空。
“唉……再见不知是哪天。”